沈半見瞭解自家師兄的能力，他從小癡迷機關術，可以毫不謙虛地說，他那雙手能解世上所有的機栝。

能解，自然也能造。

如果他造不出來，大抵隻有一個解釋：機關的材料有問題。

“是不是鐵和銅的冶煉達不到你要的標準？”

“是。我跟諸葛探討過多次，從目前來看，隻能是冶煉出來的金屬純度、韌度不夠，影響了精密機栝的效能。我再找找有沒有改進的辦法。”

沈半見明白了，如果是這個原因，那就有兩種可能：其一，金屬本身的問題，比如雜質太多；其二，冶煉方式。

她記得清單裡有關於冶煉的書：“我跟你一起找。你同我說一下這幾種武器的設計要點，我把相關的書都找出來。”

兩人分工，埋頭翻書。

更漏點點，從一更到兩更，兩更到三更。

守歲的青粲和柔藍早就熬不住睡了，書房裡卻依舊燈火通明。

“找到了！”姬少艾指著冊子說，“我孃的筆記裡有改進冶煉方式的記載。”

沈半見湊過腦袋來：“鍊金術？”

小時候以為“鍊金術”是變出金子的法術，還特地鑽研了一段時間，後來shimu告訴她，所謂“鍊金術”，本質是將一種物質變成另一種物質的方法，的確有將其他物質變成黃金的辦法，不過代價太大。

“什麼辦法？代價有多大？”

“舉個粗糙的例子，比如你想要得到一塊黃金，就得先花費一屋子黃金的錢，你乾不乾？”

她猶豫了一下：“那還是去挖金子比較快。”

自此之後，便將鍊金術丟到了一邊。

不過，鍊金術裡的確記載了各種金屬的特性和提純的辦法，想來可以給師兄思路。

“你去睡吧。”姬少艾開始仔細研讀。

“行，我去廚房拿些吃的來。”沈半見打了個哈欠，她是真困了。

*

翌日一早，姬少艾就走了。

沈半見也沒閒著，準備各種藥材，還讓燕龍戰從五城收糧，越多越好。

“我怎麼覺得這事去年乾過呢？”

“嗯，就是乾跟去年一樣的事。”沈半見略一想，“還得再做些棉衣，明月國的訂單往後壓一壓，告訴幫工，初一至初五若是願意來上工，白天三倍酬勞，晚上五倍，日結。”

“半見，跟哥說句實話，是不是又要打仗了？”燕龍戰也不傻，夏侯凝夜過年都沒來，姬少艾吃了年夜飯就走，說明形勢不太妙。

“九成可能，要打仗了。”沈半見如實作答。

燕龍戰倒也沒表示太大的吃驚，十分乾脆：“成，我這就去。”

正月十五元宵節，沈半見正和柔藍、青粲一起吃湯圓，烏羽國大軍壓境的訊息便傳來了。

手一抖，剛舀起的湯圓又滾進了湯裡，濺起一團水花。

“烏羽國多少兵力？”

“先頭部隊六萬，據少主推測，後面至少還有七萬。”山嵐語氣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