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凝夜指了指燈邊的一些圖形：“這是古黑水國的文字，我能看懂一些，寫的是類似神諭的話，加上這些做工精緻的燈盞，不難看出這是座神殿。至於為何它在地下，是我猜的。”

沈半見目露欽佩之色：“幸虧我們是友非敵，你這學識……佩服！”

夏侯凝夜不由彎了彎唇角：“你若想學，我教你。”

“倒也不必，我誌不在此。”沈半見一口回絕，考狀元這種事交給青粲即可，她掙錢便好。

兩人拾級而下，行到平地處，兩扇青銅鑄造的大門便赫然出現在了面前。

門上原有浮雕，因年代久遠，鏽跡斑斑，加上曾曆經大劫，已有殘缺，看不清雕了些什麼。

兩人也沒過多停留，踏入神殿，去找大黃。

殿裡有火炬形的容器，夏侯凝夜瞧見裡面有燈油，便一一點燃。

大殿亮堂起來，大黃在殿裡繞著圈圈，異樣亢奮。

沈半見瞧著恢弘的建築，心中油然而生震撼之情。

神殿雖已毀去大半，但即便隻剩斷壁殘垣，也足見當年古黑水國鼎盛時的輝煌。

相比倒塌的石柱石牆，神殿裡的青銅雕塑儲存得倒算完整。

左右兩邊，跟燈盞相似，排列了十二地支裡的動物，但缺了虎和蛇。

虎和蛇——準確地說，是蛇與龜合為一體的玄武，則在正右前方。它們的前方，佇立著一個身披長袍的人形雕像。

“這是神殿的祭司。”夏侯凝夜跟沈半見解釋，“古黑水國的記載裡，王權神授，神諭皆由祭司轉達，因此祭司在古黑水國地位極高，僅次於王。”

“白虎和玄武是祭司的坐騎？”

夏侯凝夜點點頭，“嗯”了一聲。

沈半見指了指空空的正中間和正左前方：“既然是神殿，自然得供奉神祇。右邊是祭司，那左邊應該是王，中間就是神祇。王和神祇的雕像呢？”

夏侯凝夜仔細想了想：“古黑水國崇拜創世祖神，祖神身化山川大河、風雨雷電，還有日月星辰。既然神無處不在，那也無需再塑成形。”

“至於古黑水國的王……在傳說裡，他是女媧轉世，擁有神之血脈，以半神之身護佑黑水國。但隨著歲月流逝，神力會一代一代減弱，當女媧神力徹底消散於天地間，古黑水國會降臨巨大的災難，王將逝去，國則不存。”

“從神殿從地上墜落地下，但沒有火燒痕跡來看，古黑水國先經曆了一場地震，後才大火肆虐，古國消失。”

沈半見微蹙眉頭：“地震我能理解，可什麼樣的大火，能把整個國家都燒掉？”

“據說是天火。不過這些傳說，大部分來自口口相傳的吟唱長詩，還有一部分則是零散的古國文字記載。是真是假，也難以分辨。”

沈半見的目光落在老虎身上：“大黃是風前輩所養，他是古黑水國祭司一族的後裔？”

“從風前輩能禦獸這點看，應該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