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凝夜找了塊尖銳的石頭，在沙石上寫了幾個數字：一，二，五，十一，二十，四十二，八十五，一百七十，三百四十一。

什麼意思？沈半見一頭霧水。

“這些雜草和石塊不是隨意長、任意放的，從高處仔細看，雜草是線，石塊是結，類似古老的結繩記事。這些草和石所記錄的，便是這九個數字。”

沈半見偏頭看夏侯凝夜，結繩記事都看得懂？

吃驚過後，她又覺得這九個數字的排序有幾分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九連環數列。”夏侯凝夜提示。

沈半見一拍腦門：“對！九連環數列，解開多少個環，需要多少步驟。如果要解開九個連環，則需三百四十一步，以此倒推：一，二，五，十，二十一，四十二，八十五，一百七十，三百四十一……中間有兩個數字錯了，不是‘十一，二十’，是‘十，二十一’——”

“是不是把數字擺正確，就能打開這裡的機關了？”

夏侯凝夜頷首：“試試。”

兩人不約而同轉過頭，看向正坐在石頭上吃餅的蔡元羲。

“做什麼？”

“蔡前輩，讓讓。”

“……”

夏侯凝夜移動了“十一”處的石頭，推到“二十”處，改成了“十”和“十一”。

靜待片刻，沙石地顫動起來，緊接著，符蝶自燃處出現了一道裂痕。

裂痕向兩邊拉開，一個黑沉沉的洞口便顯露了出來。

大黃大吼一聲，竄進洞去。

“大黃！”柔藍跑到洞邊，很是擔心。

“滄浪，看好孩子，我先去看看——”

“一起下去。”

沈半見眸光很堅定，夏侯凝夜沉默片刻，點了頭。

兩人一前一後，跟著大黃進了洞。

夏侯凝夜點亮火摺子，又緊緊握住了沈半見的手。

走在暗沉沉的洞裡，沈半見莫名覺得熟悉，彷彿回到了南山女媧族落的地下祭壇，不過南山的地下陰冷難受，此處卻溫暖乾燥，甚至甬道邊還有未燃儘燈油的燈。

夏侯凝夜一一用火摺子點了，地下頓時亮了起來。

“這些燈……很精緻。”沈半見打量著那一盞盞雖已斑駁，但依舊栩栩如生的長明燈。

“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十二地支所代表的動物。風氏一族擅長禦獸術，燈盞做成動物形狀，倒也正常。”

沈半見點點頭，取了一盞兔形燈細看：“還有一半燈油，這燈油……”

地下傳來大黃的吼叫，沈半見放回了燈，緊跟夏侯凝夜往下走。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像是從屋頂走向地面？”

“嗯，這原本是一座地上的神殿，經曆了一場地震才陷入地下，千百年後，被風沙徹底掩埋。”夏侯凝夜一邊點燈，一邊說。

“你怎麼知道的？”沈半見很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