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笑，「可惜他現在根本找不到你。」

我想，宋鳴就這樣死了也好，永遠困在這一方地下室，可能十年，二十年後也不會有人發現他。

我端著盤子離開地下室，床邊的手機突然震動。

居然是葉警官。

他說關於周菲菲，何究還有些事情想問，讓我儘快去城北咖啡廳。

我沒有多想，拿著東西離開家門。

到咖啡廳後，葉警官主動給我倒水。

我有些疑惑，「何警官呢？不是他要問我是嗎？」

「啊，何警官剛才打電話說有事來不了了，讓我詢問就行。」

葉警官翻開筆錄本。

我漫不經心回答著他的問題，心中卻生出些許不安。

離開咖啡廳已經是下午四點。

我走到院門口，聽見黑狗在一直叫。

真奇怪。

它平時雖然凶，但平時不會無緣無故亂叫。

我猛然意識到什麼，快步進屋，剛走進房間的瞬間，就感覺到不對勁。

潔白的牆角，有兩滴血跡，已經乾涸。

走下地下室，裡面的宋鳴果然不見蹤影。

他被我反手銬住，又受重傷，靠自己根本不可能逃走。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救了他。

而那個人，隻會是何究。

我離開地下室，脫鞋上床。

心中除了最開始的氣憤，倒也沒覺得多害怕。

甚至已經開始期待接下來的事情。

我又做夢了。

夢裡，衣著破爛的兩個小女生不約而同地嚥著口水。

妹妹在看烤兔子。

我在看她。

8.

小時候，家裡非常窮，連吃飯都成問題。

我和妹妹都是女生，基本一年到頭，都隻能吃菜根配糙米。

肉都是爸爸媽媽吃的，我們甚至連湯都得不到。

這天，妹妹主動跟我一起進林子捕兔。

今天運氣不錯，再加上我經驗老道，竟然抓到了四隻。

我藏好東西，正想提著兔子回家。

妹妹卻道，「姐姐，有四隻，我們吃一隻吧!我已經好久好久沒吃過肉了。」

她上次嚐到肉味，還是村裡的劉二不小心落到地上，沾到雞屎的一小塊豬肉。

我親眼看到妹妹將它撿起來，用水洗乾淨，然後想分我一半。

我搖頭拒絕，妹妹這才把肉塞進嘴裡咀嚼。

那表情，好像吃到什麼極其美味的東西。

我很不解，那東西真的有那麼好吃嗎？

或許是因為被餓的厲害，我對肉並沒有多麼渴望。

反倒是妹妹，年紀不大。

皮膚通透，隱約看見下面鮮嫩的血肉。

我想，妹妹的肉，一定比那塊豬肉好吃很多。

面對妹妹的祈求，我同意了。

多出來的兔子被我利落扒皮去內臟，燃火開烤。

哪怕什麼調料都沒有，妹妹卻吃的很香。

可是，在我們準備離開時，看見了劉二的身影。

一回家，暴怒的父母早已等候多時。

剛到門口，爸爸就拽住我的頭髮，生生將我拖進屋內。

妹妹在後面哭喊，被媽媽一巴掌扇的摔倒在地。

腰上的三隻兔子被爸爸取走。

他拳頭一下下砸在我身上，肚子被連踢好幾腳。

渾身都疼，像斷掉一樣。

但我不想哭，因為我知道，哭了隻會被打的更慘。

「狗東西，死賤人，十幾塊的兔子你也配吃。

要不是劉二告訴我，你還以為能瞞多久？老實說，偷偷吃了我多少錢？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吃裡扒外的白眼狼，賤賊!」

媽媽也跟著罵，邊罵邊跟著打，毫不留情。

我知道，他們是真的想打死我。

血不斷從鼻腔，口腔流出，嘴裡全是鐵鏽味。

「姐姐!」妹妹哭喊一聲，瘋了般地跑過來。

媽媽輕而易舉地拎起她，扔到門口。

妹妹的聲音驟然虛弱下去，抱著身體疼到不停顫抖。

我好像突然擁有了力氣，猛地抽出腰間的菜刀，用力砍向爸爸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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