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炎彬兩個小時後回來的,進門後就對著我看,幾乎能將我看透,大概在驚訝我竟然能在與元配見面後完好無損吧。我無力地摸了摸腦袋,“蘇沫的確是個好女人。”應該說是好妻子,好到連丈夫找了情人都可以不計較。如果換成是我,萬萬做不到。比起心胸來,我覺得自己比蘇沫差了太遠。
“是嗎?”代炎彬冷冰冰地應,明顯感覺到了冷意,似乎在生氣。生什麼氣?我理不清。
片刻,他卻點起了頭,“她的確是個好女人,所以才懂得怎樣守住自己的位置。”分明後頭還有話,我也能感覺到一定是針對我的,他卻沒有說,而是低頭拾起電話,“趙秘書,進來一下。”
趙秘書很快進來,“總裁。”
代炎彬不再看我,極快地吩咐,“把這位餘小姐送到五樓去吧,讓那邊安排職位。”
“是。”趙秘書的臉上再次顯露了驚訝,卻沒有多問什麼。而我,直到到了樓下才知道,五樓是一個極其不起眼的部門,後勤部。這裡接受的多是清潔工,保安等基層工作人員,公司最讓人忽視的部門。除去五樓以下的裙樓,五樓算最底層,與代炎彬所在的八十八樓相隔了十萬八千裡。
他竟是要把我甩到這裡來以免礙眼嗎?這他安排不僅讓我不再礙他的眼,而且在功羞辱了我。我可是極有名氣的形象設計師,手下出過多少優秀作品,如今卻給丟進了清潔大媽和保安大叔的隊伍。
眼淚,幾乎要從我的眼眶裡流出來,在他眼裡,我就這麼不堪嗎?
接受我的主管也相當為難,因為他們這個部門接受的都是四十歲上下沒有學曆的大媽大叔,我三十歲還沒到,雖然沒有大學畢業證但外表看起來不像粗人,更何況是直接由代炎彬指派下來的。
禿頂主管對我打量良久,又旁敲側擊地問了我許多問題,總之一點,試探我到底跟代炎彬是什麼關係。我自然沒敢說自己是他的情人,隻能胡亂迴應,沒有得到結果的禿頂主管最後隻好讓人收拾了他旁邊的一張桌子,“你暫時呆在辦公室裡吧,具體分配什麼工作過幾天再說。”
於是,我成了五樓最尷尬的存在。
就這麼無所事事地呆了三天,我實在熬不下去了,而且我也知道,主管在沒有清楚我的身份之前還會無限期地晾著我,於是我主動找事做,分攤其他清潔工的工作。那些人開始對我心存芥蒂,也有怕我做不好事的,有幾份排斥,不過幾天之後,他們紛紛對我改變了態度,願意接受我了。
跟清潔工們相處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他們沒有文化,多數來自農村,為人反而淳樸。四十歲的王姐甚至拉著我的手毫不避諱地道,“我們原本以為上頭派下來的頂多是個花瓶,還想著你肯定什麼都不會乾呢,卻沒想到你這麼年輕乾這種活一點都不怕丟面子,我們背後都說你頂呱呱呢。”
身為人,誰不想聽到好話,聽到這樣的誇讚,我的兩隻眼睛都眯了起來。大姐大嫂們平日裡也很爽快,甚至有時會去路邊攤聚餐,也會叫上我。隻要不是太晚,我都不會拒絕,因為跟他們在一起,我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和快樂。
我們肆無忌憚地喝著最最便宜的二鍋頭,她們一直笑話我的酒量差,我也不在乎。雖然每次她們給的隻是一小杯,我還是喝得臉蛋紅撲撲的,走路都有些踉蹌。但我高興,這樣的日子才是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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