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國他鄉,我卻獨自一人,如此地無助。
直到半夜代炎彬回來,才發現幾乎痛暈過去的我。
“怎麼了?”他抱著我,著急地問。我吃力地搖頭,“沒事……頭痛。”
他抱著我就要去醫院,我不想動,“隻是時差問題,休息一下就好了。”見我如此堅持,他把我放在床上,長指滑過來,輕輕按摩著我的頭皮,我終於感覺好了一些。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蘇沫……好像不認識我了。”我輕聲問,急切地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代炎彬的指明顯頓了一下,最後卻道:“今晚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他打電話,讓前台送來了一片安定片,“少量吃,沒什麼影響的。”他扳開一半遞給我,同時遞來了水。我就著他的手吃下藥,喝了幾口水,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把我放在床上方才去接電話,那頭顯然是蘇沫。蘇沫大概不肯睡覺,他柔著嗓音哄,跟哄個孩子似的。我躺在那裡,越來越清楚地感覺到一切都不對勁了。
好一會兒,他才掛斷電話,用歉意的目光看著我,卻沒有說話。
“你去照顧蘇沫吧,我沒事。”我道。其實想留他在身邊,這麼說也不過測試,看他到底會選誰。他卻真的走了。
心裡,一陣空落。即使後來他派了專人過來照顧我,也沒有將我從失望的泥沼裡拉出來。我理不透到底發生了什麼,藥力上來,最終沉沉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代炎彬已經坐在床邊。他的眼睛紅紅的,好久沒休息的樣子,對他本來存著些怨氣的,此時看他這個樣子,所有的氣又都消了。我坐了起來,“回來了?蘇沫怎麼樣?”
“她的手術很成功,但……留下了後遺症。”
“什麼……後遺症?”我聽到身上的某根弦突然斷裂,已經有了極不好的預感。
代炎彬伸手握住了我的指,“手術地程中出了點問題,她醒來後便忘了很多事,包括……我和你的事,記憶依然停留在我跟她關係最好的時候……醫生說,她可能得了選擇性失憶症!”
選擇性失憶症!
我驚呆在了當場。
面對這個結果,我連批判的力氣都沒有,因為我自己就曾經得過!
“那……怎麼辦?”好久,我才聽到自己在問,唇舌乾澀到了極致。代炎彬輕輕搖頭,眉宇間染了濃重的無力,“經過兩次開顱手術,加上用藥,她的腦血管已經十分脆弱,隨時可能崩裂,醫生一再囑咐,不能讓她受任何刺激!”
這就是他選擇蘇沫而獨留我的原因。
一切疑惑解開,我不僅沒有感覺輕鬆,反而更沉重了。
我呆呆地去看他,沒敢問他,我們兩個該怎麼辦?蘇沫忘記了她的退出,忘記了我的存在,忘記了代炎彬已經結婚,卻偏偏不能受刺激……
這道世界上最難最難的題目橫亙在我們中間,無法解答。我苦笑起來,“上天真會開玩笑啊。”
代炎彬猛然把我抱在懷裡,“不要這樣,不要露出這樣絕望的表情,朵朵,我們還有將來的,我們是夫妻啊。”
“夫妻……敵得過蘇沫的一條命嗎?”
我的問話讓他僵在那裡,連血液都凝結起來,我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胸膛一點點變冷。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好久,我才聽到他沙啞地道。我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才更加為難。眼淚,不爭氣地順著眼頰流下來,“實在不行,我們分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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