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予山也猜到了穆葭是為了這個事兒,關於柳南芸,這段時間經過沈卓楊跟鄒令的接力調查,現在他還真是掌握了不少資訊。
當然,這些資訊,他是願意跟穆葭分享的,穆葭緣何要調查柳南芸,他心裡多少是瞭解的,與他的調查並不衝突,而且在封予山的眼裡,穆葭不是敵人,更是個拎得清的聰明人,所以他願意跟穆葭合作。
當下,封予山也不遮著掩著,將他瞭解的資訊,都一五一十跟穆葭合盤托出。
“蘇府的確有一個一直伺候蘇老夫人身子的女郎中名叫柳南芸,那人自幼被毀了容貌,所以一直頭戴面具,不過卻並非如今的這位柳南芸,那位女郎中,隨著蘇老夫人去了穆府,可是卻在二十八年前,一病不起,蘇老夫人命人送其返鄉養病,沒過多久,柳南芸便就病死在老家,一年後,現在的柳南芸李代桃僵,回到了穆府,蘇老夫人的身邊,扮成柳南芸繼續做著女郎中。”
穆葭聽到這裡,頭皮都要炸開了,趕緊詢問:“那祖母呢?她可知道這人並不是原來的柳南芸?”
若是蘇良錦被矇蔽的話,那可就真太可怕了,她都不敢想象一個居心不良的女人隱藏在蘇良錦的身邊,長達二十七年,一直不顯山露水,要不是重生一世,察覺到給自己下藥的竟是柳南芸,隻怕到現在她還被矇在鼓裏。
她到底是誰?她到底要乾什麼?她是不是要藉著蘇良錦的手……劍指大房?
那麼上一世大房的悲劇,和她又有沒有關係?
一時間,穆葭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封予山看著那隻死死攥拳、骨節都泛著青白的手,忍不住蹙了蹙眉,從袖中掏出帕子,遞了過去,小聲道:“仔細别掐出血……”
“你快說!”穆葭沒去接封予山的帕子,聲音卻陡然抬高了一倍。
她是真的忍不住了,一想到柳南芸可能對蘇良錦、對大房的作為,她就沒辦法冷靜下來,她想著蘇良錦的臥病多年,想著上一世穆晟的慘死獄中,還有康如眉的抑鬱而終……
這些可能都跟柳南芸有關係!她還怎麼能冷靜得了?
一個人不惜隱身二十七年,就是為了害他們一家,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事兒?又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
封予山被穆葭的反應驚到了,在封予山的印象中,穆葭一直都是極其冷靜的,按說她不該有這麼激動的反應,可封予山顯然明白穆葭這般激動的原因,無非是因為擔心蘇良錦和家人的緣故,一時間,看著穆葭顫抖不停的雙手,封予山又忍不住一陣心軟。
這個手腕不輸鬚眉的丫頭,卻也有著自己的軟肋。
她年紀輕輕卻飽嘗後宅風刀霜劍,她亦運籌帷幄予以還擊,從不拖泥帶水,她的人生中沒有以德報怨,從來都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若單是這樣,封予山會對她刮目相看,卻也會敬而遠之。
可偏生這丫頭心底卻有一塊柔軟地,所有的心機和城府在那裡,都能得到解釋——
她有要拚儘全力去保護的人。
所以這副看似冷血的心腸,實則是這天底下最令人動容的赤子心腸。
“别怕,除了在你的藥裡做手腳之外,柳南芸並未做過任何傷害穆家大房的事兒,”封予山輕聲道,一邊重新給穆葭倒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一邊又道,“而且柳南芸並不是二房的人。”
穆葭死死雙手捧著熱乎乎的茶杯,好不容易才停住顫抖,她使勁兒吸了口氣兒,又全部吐出,這才覺得緩了過來,她沒心思解釋自己剛才的失態,趕緊又問:“那我祖母呢?她可知道柳南芸李代桃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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