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存在。
當你以為日子會幸福美滿地進行下去的時候,它總是突然出現,打破這個夢幻泡影。
姐姐再一次被推進了急救室。
原本我們還在討論怎麼織圍巾,她突然就倒了下去。
母親趕來之後給了我一巴掌。
她惡狠狠地質問我:「方茵,你對阿菀做了什麼?」
她詛咒:「要是阿菀出事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的動作太快了,謝博衍隻來得及把我拉到身後。
他氣勢洶洶地上前。
我拉住他,衝他搖搖頭。
他沉著臉碰了碰我的臉。
「疼不疼?」
我嘶了聲,挺疼的。
母親還在咒罵,她說姐姐身體越來越差,我卻把自己越養越好,是不是故意的。
她說我就是在報複他們。
她說為什麼受苦的是阿菀而不是我。
她的狀態明顯不對,謝博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把我拉到一邊。
面對這樣的急怒之人,辯駁已經是沒有意義的事了。
父親摟著母親,他沒有看我一眼,也沒有多說一句。
母親面對我時還有謂之怒謂之恨的情緒,父親則淡漠很多。
我於他而言似乎就像空氣。
上輩子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醫院。
酒精中毒。
看到我時,他一點也不驚訝。
他說:「再有關於我的電話聯絡你,你不用理會。我沒養你小,也不需要你養我老。」
他一直很清醒,清醒地漠視我。
謝博衍買來一瓶冰水給我敷臉。
他安慰我:「沒事的!」
我點點頭,笑著迎合他:「對,不會有事的。」
當然不會有事,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不是現在。
謝博衍拉過我的手,將我緊握的拳頭掰開,指甲深陷掌心,已經掐出了血痕。
他說:「不想笑就别笑,難看!」
強撐的情緒彷彿被人紮了個眼兒。
我細碎地哽咽出聲。
我害怕。
即使知道不是現在,我還是害怕。
姐姐被搶救了回來。
她被安放在重症監護室,等到轉入普通病房,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了。
在這期間,我被拒絕前往探看。
父親說:「你别來,你幫不了任何忙,就不要讓她更崩潰了。」
我接受了。
姐姐還在昏迷中,我確實幫不了任何忙。
沒必要為了安自己的心,徒惹一些麻煩。
姐姐不會有事的。
而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要努力健身,認真學習,好好吃飯。
謝博衍越來越沉默。
他身上的煙味越來越重,眼下的陰影越來越重。
我知道他睡不著。
他總會在半夜的時候爬起來喝酒麻痹自己。
就像上輩子一樣。
窒息感拉扯著所有人。
好在雨過總有天晴時,姐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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