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竟不知慶國公不但視原則、底線為兒戲,更是連綱常、法度也不顧了。”
冷厲的聲音自榕樹下兀地響起,上官燁猶如神祗臨世般孑然而立。
偉岸的身姿挺拔如鬆,刀削般的臉頰冷酷如冰,深不見底的眼眸彷彿寒潭,溢位肅殺寒氣。
他曾經考慮到慶國公與他同為華禹護國柱石,因不希望朝局不穩、邊地不穩,所以對慶國公的家事不願插手。
可是剛才阿陌的那一番話提醒了他。
司沐蕁下毒害沐芸,證據確鑿,已然是辯無可辯,慶國公卻對此置若罔聞,不僅如此,竟然還要對毫無錯處,實際上是受害者的沐芸痛下殺手。
這已經不是毫無原則,毫無底線了,更不是偏心。
再由著慶國公如此下去,隻怕有一天真的會像阿陌說的那樣——
父皇命他率軍出征,他卻僅憑藉個人喜好,想保護哪個地方就保護哪個地方,看哪個地方不順眼就不去保護那個地方。
如此不受君命,肆意妄為,定會捅出大亂子!
抬手壓了壓略微淩亂的暗金紋衣袖,上官燁居高臨下,從骨子裡透出的殺伐決斷、凜冽鐵血不由得令人望而生畏。
他原本就是武將出身,隻不過因為腹有詩書平日裡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中隱隱帶著貴氣與儒雅,不似眼前這般如同一尊鐵面閻王。
杜錦陌一臉不敢相信地凝視著不遠處的玄衣男子。
她是頭一次見到戰鬥力與武功皆如此高深莫測的上官燁。
她甚至都沒有看到這個男人是怎麼出手,就聽到慶國公一聲慘叫,緊接著便看到慶國公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
這個男人之前曾經掐了她的脖子好幾次,還將琳琅苑花廳的傢俱震碎……她都有驚無險地保住性命。
現在想來當時若不是對方故意放水,便是她祖墳冒青煙。
清冷的眸子浮起一絲躲閃,杜錦陌忙調轉視線,正要看向别處,卻冷不防與那深邃如大海般的視線撞到一塊兒。
杜錦陌急忙低下頭。
這個男人正在氣頭上,她可千萬要躲的遠遠的。
等他把慶國公教訓的差不多了,她再找個機會讓慶國公認錯。
偏在此時,就聽玄衣男子輕輕的喚了一聲:“過來。”
這,這是在叫她麼?
杜錦陌微微一愣,低垂著頭左顧右看,遲遲不敢迴應。
不料一道玄色身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的身旁。
感受到那迫人的凜冽,杜錦陌的頭垂得更低了。
誰知對方居然拉住她的手,將她從沐芸身後帶出來。
這是又要唱哪一齣?
杜錦陌一陣後背發緊,心底更是湧出一絲慌亂,她緊緊地咬住嘴唇,飛快地想著從這個男人身邊脫身的法子。
那就是讓慶國公趕緊認錯。
一旦慶國公認了錯,她想要做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到那時就可以全身而退。
清冷的眸色微微一沉,杜錦陌凝向面前的墨衣男子:“既然國公爺誰都不相信,不如去問問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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