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陌的手心滲出些許冷汗,貝齒輕輕咬住嘴唇。
姚寶璐說的這些正是事發時的實際情況,要想反駁很困難。
除此之外,姚寶璐的衣裙被燒得破爛不堪,臉也被熏得黑不溜秋,這些都很容易激起旁人的同情。
再加上上官燁已經對她是否縱火有所懷疑,剛才更是借題發揮“要處死菖蒲”。
一旦菖蒲縱火的罪名被坐實,不用等姚寶璐動手,單就燒了秦王府這一點,上官燁就會以國法、家規處置菖蒲。
甚至還會把菖蒲拖下去喂狗。
雙手微微一顫,杜錦陌心底揚起一瞬的慌張。
菖蒲是這王府裡唯一關心她,在乎她的人,與她情同姐妹。
深深吸了一口氣,杜錦陌重新恢複之前的淡定從容:“原來姚小姐說的是這件事情啊。”
又來這一套!
姚寶璐的眼皮猛地一抽。
每次隻要小賤人慢悠悠、輕飄飄地說話準要出幺蛾子。
“你少在這裡裝糊塗,更不要試圖矇蔽燁哥哥,菖蒲縱火所有人都看到了,燁哥哥剛才衝進來的時候你們腳下還有一些尚未燃儘的布料。”姚寶璐咬牙切齒。
她就不信如此明顯的證據,還定不了菖蒲縱火的罪。
“難道不是姚小姐讓菖蒲放火的麼?”杜錦陌輕言細語問道,眉頭更是十分應景地微微皺起。
什麼?
姚寶璐先是一愣,接著又“咯咯”笑起來:“我是瘋了不成?竟然讓菖蒲放火?還讓她燒我自己?杜錦陌,你能不能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為她脫罪。”
杜錦陌既沒有著急辯解,也沒有慌張,隻靜靜地看著姚寶璐,確定對方已經說完了,這才徐徐言道:
“剛才姚小姐帶人圍住奴婢與菖蒲的時候,曾經對菖蒲說過‘有本事放火過來,順便再燒了這琳琅苑,你就放奴婢和菖蒲離開’。
菖蒲素來淳樸,又很聽話,所以才放了那一場火。”
姑娘威武!
原本擔心的要死的菖蒲忍不住拍一下自己的大腿。
姚寶璐就是個土匪,還自命不凡,她絕對能做出姑娘說的那種事。
姑娘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竟然把姚寶璐說的一愣一愣的。
爽,真爽!
姚寶璐被懟得臉色漲紅。
她確實乾過小賤人說的那種事,可如今在這秦王府,又是上官燁的府邸,她怎麼可能那麼任性。
“杜錦陌,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姚寶璐嘶啞著嗓子破口大罵,“你以為你是燁哥哥的藥人他不捨得處置你,處置你的婢女,天底下就沒人收拾得了你?
你敢跟我去京兆尹嗎?我要讓大家都看看你一個藥人是怎麼欺負我,欺負宰相府的!”
四周,瞬間寂靜一片。
上官燁淡淡地看向屋內,寒冰似的眸子裡隱約透著一股駭人的壓迫感,彷彿隱於水面之下的冰山,悄無聲息地便能將阻礙它的一切摧毀。
糟糕!
杜錦陌暗叫不妙。
姚寶璐擺明瞭是要藉著把事情鬨大迫使上官燁處置菖蒲。
在這些上位者的眼裡從來隻有利益,什麼公平,什麼正義,都隻是用來交換利益的工具。
上官燁直到現在都沒有說話,也許他已然決定將菖蒲的命交換出去。
真要是那樣的話,菖蒲必死無疑。
“來人,將這個愚昧無知的奴婢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一道冰冷的命令自杜錦陌身旁炸開。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