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還要給他們!”菖蒲緊緊抱住木匣子,
“那凝綃閣從上到下沒一個好東西,而且被郡主知道了,她肯定又會想方設法來害姑娘你。”
“我就是要讓她知道。”
杜錦陌凝向遠處的院門,幽靜無波的眸子裡隱隱折射出犀利如霜的寒光。
“姑娘是想氣一氣她?”菖蒲靈機一動。
“你什麼時候見姑娘如此膚淺。”鬱金又好氣又好笑。
那是?
菖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向鬱金。
“這叫引蛇出洞。”鬱金壓低了聲音。
“原來是這樣。”菖蒲恍然大悟,抱起木匣子就要往外跑。
鬱金忙拉住她:“若是有人問你,姑孃的身體怎麼樣,你該如何回答?”
菖蒲撓撓頭想了想:“我就說‘姑娘人逢喜事精神爽,身體好得不得了’?”
“就是這樣。”鬱金滿意地點點頭,鬆開了手。
一抹碧綠飛一般衝出琳琅苑,甚至還在關上院門的時候哼起了小曲。
想來菖蒲也想快一點知道這院子裡究竟誰是葉婉怡的眼線。
如今誘餌已經佈置妥當,接下來便是靜待魚兒上鉤。
杜錦陌坐在玫瑰椅上,漫不經心沿著上面的蔓枝葡萄紋。
鬱金端來一盞青山綠水。
這茶清熱解毒,姑娘說最適合現在飲下。
杜錦陌接過茶盞,蘭花指拈起茶杯蓋,輕輕地撥了撥浮在面上的嫩綠小芽。
氤氳水霧中,纖長而捲曲的睫毛微微翹起,盈盈如水的剪瞳一動未動,面色如凝脂白玉,就連曾經失了血色的嘴唇,也微微泛起桃花色。
唯有那菱唇輕輕抿著,好似有千萬樁心事,千萬條算計全都壓在心裡,於檯面之上隻有恬靜淡然,與偶爾露出些痕跡的籌謀。
放下茶盞,杜錦陌眼線微挑:“素心醫館的掌櫃,那個叫顏之柳的,你找的不錯。”
“還是姑孃的法子好,”鬱金給玫瑰椅加了個腰靠,好讓杜錦陌靠著舒服些,方才繼續說道,
“奴婢將那盆薰衣草放在醫館裡,問前來應試的幾位大夫,其他幾位要麼對薰衣草敬而遠之,要麼就愛不釋手,隻有這位顏之柳,顏大夫看到薰衣草後一點也不驚訝。”
“為人看診問脈最忌諱心性不穩,我讓你用薰衣草試他們,就是要看看他們的心性,這位顏之柳倒是個從容鎮定的,隻是……”清冷的眸色微微一斂。
“姑娘可是覺得此人有什麼不妥?”
“倒也說不上來有什麼不妥,”凝脂似的手指細細沿著玫瑰椅上的紋理,杜錦陌輕眯著眼眸,看向那裡。
有很多事情就像這淺淺的紋理,明明不起眼的很,可它卻是真真切切地存在著。
“顏之柳有沒有說起過,他為什麼對這薰衣草一點也不驚訝?”
鬱金想了想:“倒是有一句,不過奴婢到現在也沒想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說來聽聽?”杜錦陌眼尾輕輕一挑。
“他說‘一看到這花,便有一種隻要用力呼吸,就能看見奇蹟的感覺’。”
眸色微微一斂,杜錦陌眉心微蹙。
這句話,她似乎聽說過,在很久很久之前。
“奴婢回來了。”一陣輕快的聲音打斷了主仆二人的聊天。
菖蒲笑著跑進來,放下木匣子。
鬱金忙遞給她一盞雪梨水:“你把銀瓜子給凝綃閣的人,他們有什麼反應,都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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