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吃錯藥了吧。

杜錦陌心中微曬。

睡著的時候挺像個人的，醒來就裝神，早知道剛才就不管他了。

調轉視線，看也不看那玄色背影，杜錦陌揚聲吩咐菖蒲：“將那湯藥連同藥渣都拿交給代嬤嬤，讓她拿去餵雞。”

菖蒲點頭稱是，又瞥了瞥門口，將上官燁已經不在院子裡，這才撇撇嘴嘟囔道：“王爺這是跟姑娘八字不合嗎？怎麼一醒來就讓姑娘吃排頭。”

“理他做什麼，他都已經病入膏肓了。”杜錦陌接過鬱金遞來的洗臉巾，敷在臉上。

“病入膏肓？”

菖蒲嚇了一跳，就連一向穩得住的鬱金也大吃一驚：“莫不是王爺得了什麼絕症，太醫未曾察覺，反倒是剛才姑娘為王爺診脈瞧出來了？”

“他瘋了，而且瘋的不輕，還沒人能治得了他這瘋病。”杜錦陌將洗臉巾交給鬱金，咬牙切齒。

原來是這樣啊。

菖蒲撓撓頭：“可奴婢看其他苑子下人們的反應，他們似乎沒覺得王爺有瘋病。”

鬱金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姑娘這麼一說，奴婢倒想起來了，這幾天坊間都傳王爺處理飄飄欲仙丸這件事沉穩有度，那害人的藥丸已經不像前一陣子那般堂而皇之地在市面上買賣。”

說到這裡，她微微一頓，看向面前的白衣女子，“王爺在外面似乎不瘋，隻在姑娘這裡越來越瘋。”

“鬱金姐姐你這說的什麼話，”菖蒲不以為然，“姑娘一向清冷泰然，怎麼可能讓王爺越來越瘋？”

“好像也是啊，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沉穩的王爺與冷靜的姑娘呆在一起，應該更加穩如泰山，而不是像如今這般一點就炸。”鬱金搖搖頭，百思不得其解。

“管他做什麼，沒來由的壞了心情。”杜錦陌絞著帕子，坐在金絲楠木梳妝檯前。

鬱金忙上前為她梳頭。

不一會兒的功夫，銅鏡裡的女子烏髮挽了個簡單的流水髻，柳葉似的眉薄施了一層遠山黛，腮邊淺淺塗著一抹桃紅，唇上恰到好處點了櫻色。

端詳著銅鏡裡的自己，杜錦陌漸漸放下剛才因上官燁而起的不快，恢複了往常的清冷。

她看一眼身旁的鬱金：“麒麟血竭果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姑孃的主意極好，下人們以為姑娘賣那六百的荷包是為了貼補用度，所以並未多問，都把荷包送去了無雙公子不同的鋪子。”

話落，鬱金從衣袖裡拿出一張銀票，“這是無雙公子給姑孃的。”

接過那三萬兩的銀票，杜錦陌長長鬆了一口氣。

上官燁將她這琳琅苑看得如同鐵桶一般，可她還是在這個男人的眼皮底下，將大部分麒麟血竭果分别裝在六百個荷包裡送出了王府。

餘下的，她也讓菖蒲混在雞蛋裡，請賀家出去采買的時候幫忙賣給顧將離名下的藥膳廚房。

如此一來，便有了這三萬兩銀子的收入。

眸底劃過一絲算計，杜錦陌看向鬱金：“我去給司大小姐看病那日，找個機會我們將鋪子定下來，最近這幾天你好好留意一下什麼人可以招進鋪子當夥計。”

鬱金點頭應道，接著又想起什麼，臉色變得嚴肅，“奴婢剛才路過凝綃閣，聽到郡主在裡面發了好大的火。”

“她一定是聽說王爺昨天夜裡留在琳琅苑了。”菖蒲很是解氣。

這麼快訊息就傳到凝綃閣了？

杜錦陌眉頭微微鄒起，轉而問起鬱金：“查出是誰將紫蓮放進來的嗎？”

若是沒有人當內應，凝綃閣的人絕不可能在琳琅苑晃那麼一大圈才被髮現。

“暫時還沒有。”鬱金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