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陌本能地抱住身邊的玄色男子。
她雖然氣上官燁,想要離開這個男人,但卻從來沒有打算把他氣出毛病。
“王爺你醒醒。”杜錦陌略顯焦急地喊了一聲。
曾經偉岸的身軀一動不動,安靜地靠著白衣女子的身體。
杜錦陌連忙示意眾人與她一起將上官燁扶到屋子裡,然後又嚴令在場的人“不許將王爺暈倒的訊息傳出琳琅苑”。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葉婉怡過來搗亂。
這個女人若是知道上官燁暈倒,定會想儘辦法把上官燁弄到凝綃閣,那樣會耽誤救治。
除此之外,上官燁的死敵、政敵頗多,一旦那些人得知上官燁身體有恙,肯定會弄出什麼幺蛾子針對上官燁。
一乾眾人從未見過杜錦陌這般淩冽,當下便是一個哆嗦,又聽她吩咐的頭頭是道,不由得暗暗驚歎:姑娘頗有王爺的形式做派,當下紛紛點頭稱是,悉數退去。
內室裡隻留下杜錦陌、上官燁、菖蒲三人。
上官燁已經躺在楠木床上,曾經小麥色的臉頰呈現出不正常的煞白,杜錦陌立即開始給他診脈。
上官燁的脈象沉弦而滑,胸膈處有氣體受阻,這是氣急攻心的症狀。
杜錦陌迅速寫了一個藥方:
沉香、烏藥、檳榔、枳實、木香……
沉香、烏藥降氣調肝;檳榔、枳實、木香行氣破滯,其他藥材輔助配合,順氣降逆,寬胸散結。
將藥方交給菖蒲,一番叮囑後,杜錦陌取出銀針直刺上官燁人中穴、內關穴、中衝穴、陽陵泉穴……
小心撚動一刻鐘之後,可以看到上官燁胸膈處的氣體漸漸散開,蒼白的臉色也慢慢恢複正常。
總算是過了最危險的階段,杜錦陌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又換了幾處穴位繼續施針。
上官燁緩緩睜開眼睛,腦子裡全是暈倒前那一幕。
他以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出丫頭為那刺客解毒的證據。
誰知,找了大半夜除了那頁寫著藥方的薛濤箋,他什麼也沒有找到。
即使是那頁薛濤箋,他也不能證明丫頭背叛了他,救了那個要殺他的刺客。
甚至,在他眼皮下,丫頭不知用什麼法子居然將一棵樹弄得面目全非。
這些都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面前這個白衣素雪的女子還是那個從六歲就跟著他,被他一手調教的丫頭嗎?
不,她不是了!
深不見底的眸子緩緩闔上,上官燁不得不承認。
曾經那個乖巧聽話的杜錦陌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消失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無論心智、還是手段都直逼他,他從未見過,始料未及的杜錦陌。
這個女人總有一天會與他比肩而立。
一縷柔順且略帶馨香的髮絲輕輕落在剛毅又棱角分明的臉頰上。
嗅著那似曾相似的氣息與柔軟,上官燁的心情愈發覆雜,連帶著手不知不覺握成拳頭。
無論她是丫頭杜錦陌,還是女人杜錦陌,他都不會放過她,誰叫她是那個人的女兒。
忽地坐起來。
“啊”的一聲,杜錦陌一陣吃痛。
她正端著汝窯瓷碗準備喂上官燁喝藥,冷不防這個男人噌地起身,撞灑了湯藥不說,還害得她被燙到。
上官燁看都沒看床邊的白衣女子,徑直繞過她,下了床。
“王爺,你的藥。”杜錦陌在後面好心提醒著。
玄色身影微微一頓,上官燁扭過頭,看一眼白衣女子,又看看那汝窯瓷碗,顏色愈發冷厲:“本王,不需要!”
他的聲音高懸似月,神情更是冷峻巍然,叫人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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