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一旦找到那個東西,你立刻離開。”
顧將離輕輕地握了握身邊女子的手。
杜錦陌想要反對,卻在感覺到對方在她手心裡寫的字後,點了點頭。
“司小姐與聶侍衛還真是羨煞旁人。”一位身穿暗紅色圓領袍的男子從大堂裡迎出來。
那溫文爾雅的言談舉止裡透著喜怒難辨的銳利,不是顏之柳,是誰!
杜錦陌淺淺頷首,算作迴應。
顏之柳臉上帶著笑,隻那笑半點都沒有到達心底,而是靜靜地凝在臉上,不動聲色地打量起面前水綠襦裙的女子。
杜錦陌泰泰然然地由著對方打量。
顏之柳身性多疑。
如今,她易容成沐芸,最容易打消對方懷疑的辦法便是按兵不動。
片刻之後,顏之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司小姐還是與在上京城裡一模一樣,冷若冰山,拒人於千裡之外啊。”
杜錦陌淡淡地笑了笑,跟在對方身後走進大堂。
經過右手側兩人多高、滿滿一牆的藥格時,杜錦陌不動聲色地瞧去。
裝有甘草和烏頭的藥格面板木料,明顯比周圍其他藥格的面板木料要新。
這應該是顏之柳發現之前那位掌櫃給將離送信後,將裝甘草和烏頭的藥格重新換過。
而甘逐、大戟、海藻、芫花……半夏、白蘞、白及這幾種藥材的藥格面板卻與其他藥格的面板沒有區别。
也就是說,顏之柳還沒有發現那東西其實是藏在這幾個藥格裡的。
這是一個好兆頭。
杜錦陌心下暗暗一喜,正要跟著顏之柳穿過大堂右側的角門,走下台階,冷不防瞧見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押著一位婢女走過來:
“啟稟主子,這位紅茹姑娘並不會做薰陌糕。”
顏之柳不耐地擺擺手。
管家便準備將那位叫紅茹的婢女拖走。
“老爺饒命,奴婢下次一定好好學做薰陌糕。”紅茹跪在顏之柳腳邊,死死地抓住顏之柳的衣角,手腕上一隻黃金鐲子十分紮眼。
顏之柳一把拽過衣角,彈了彈被紅茹碰過的地方,掃一眼對方,搖搖頭:
“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簡直與夫人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夫人在世的時候,從來都是安靜、沉穩,空穀幽蘭般的存在,即使面對死亡,也是悄無聲息。”
說到這裡,顏之柳的臉部突然變得猙獰,狠狠瞪向管家,
“還不把她拖下去,難道你也想‘死’嗎。”
管家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忙示意手下往紅茹嘴裡塞了一團抹布,將其拖了下去。
紅茹拚命掙紮著。
杜錦陌看到對方的右手手腕上也有一枚佛淚杏花的紋身,她瞬間便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具女屍,不禁臉色微變。
“讓司小姐見笑了,”面上的猙獰淡了下去,顏之柳扭頭看向杜錦陌,溫文爾雅,
“想來司小姐也發現了,我這一府的婢女都很像司小姐的好朋友杜錦陌。”
說到這裡,顏之柳微微一頓,
“其實,錦陌在很早以前就是我的妻子。”
如同吃了一隻活蒼蠅那麼噁心,杜錦陌恨不得當場甩面前這個男人一耳光,卻在觸及對方腰間那把做工精緻的銅鑰匙時,忍住了衝動。
現在還不是與顏之柳翻臉的時候,她必須穩住對方,才能趁其不注意拿到角門的鑰匙,找到掌櫃藏的東西。
蔥白似的手指緊緊握住,杜錦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恰在此時,顏之柳意味深長地看過來:
“司小姐似乎有話要說,為什麼一直忍著呢?
難道錦陌沒有告訴過你,我與她的關係?亦或是司小姐你還有什麼話要替錦陌向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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