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綃閣。
銷金獸香爐緩緩吐出一縷縷紫色煙霧。
葉婉怡斜倚著美人靠,臉色異乎尋常的蒼白:“三天了,為什麼小黑屋那邊還沒傳來訊息!”
“小黑屋四周有王爺的暗衛監視,奴婢們並不敢靠的太近,隻是遠遠瞧著與往常無異,”說到這裡,歩歌頓了頓,看一眼葉婉怡,小心翼翼道,“料想那位應該還活著。”
凝脂似的手指緊緊攥住錦被:“沒有吃的,沒有水,小賤人竟然還能撐到現在?!”
劇烈起伏的情緒引得葉婉怡一陣咳嗽。
歩歌忙一步上前,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為她順氣,待緩和之後輕聲勸道:“不過是貴侍,主子何必為了個賤人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奴婢瞧著,主子不舒服這些天,王爺不但天天來看主子,更是少有的耐心,有幾次還問奴婢們主子喜歡吃什麼,可住得慣?
主子才是王爺心尖尖上的人,小黑屋裡那位算什麼。
王爺不過是把她丟進去,任其自生自滅罷了。”
蒼白的臉上漸漸泛起一絲紅暈,丹鳳眼裡少有地溢位女兒家的嬌羞,葉婉怡舒緩了臉色。
當初阿爹指著一箇中毒的女人說救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會帶給她一位好夫君,她並不知道那是皇後孃娘,更不信阿爹的話,沒想到幾天後阿燁竟然找到沁部。
當時的阿燁一襲銀色鎧甲,護臂上的銅製狼圖騰狠厲霸道,雖然臉上、身上沁著血,可整個人不見一絲狼狽慌亂,反而有一種神祗般的泰然與英姿勃發。
從那一刻起,她便愛上了這位天神一樣的男人。
更讓她欣喜的是,這個男人不但教她挽弓騎馬,更將一枚青銅扳指送給了她,似乎也愛上了她。
眸底的暖意突然凝住,葉婉怡狠狠絞起手下的錦被。
那次分開之後,阿燁便沒有訊息,她等了很長時間,後來隻得放下矜持,給阿燁寫了一封信,沒過多久便收到回信。
然後又是杳無音訊,她以為阿燁生性如此,直到前一陣子她才從旁得了訊息——阿燁身邊有了其他女人。
情緒再一次劇烈起伏,葉婉怡又一次咳起嗽。
歩歌一臉擔憂,忙為她順氣:“主子的身體因承了滅靈之毒本就虛弱,再加上昨天夜裡又用食蠱蟲消耗滅靈之毒,愈發生不得氣。”
咳嗽越來越猛烈,連帶著引出了淚水,葉婉怡更加不甘心。
如果不是每三個月用食蠱蟲消耗她體內的滅靈之毒,她早就死了。
那食蠱蟲在她的經脈內四處遊走,痛得她死去活來。
她花費了這麼大的代價換來的男人,憑什麼小賤人說搶走就搶走。
苑子裡突然一片嘈雜。
葉婉怡狠狠瞪向房門,眼睛裡似要噴出火:“什麼東西這般要緊,找了三天還不算,竟然連凝綃閣也不放過。”
“聽說是王爺丟了東西。”歩歌呈上寧心茶,一五一十言道。
清潤的茶湯漸漸平息葉婉怡心底的怒火,她抬手摸了摸錦被上繡著的紫色貓薄荷花,眼睛裡突然閃爍出一抹亮光:
“吵吵鬨鬨,這樣的情形要是跑出個什麼貓啊狗啊的也是極有可能的。”
歩歌微微一怔,旋即便明白了葉婉怡話裡的意思,她迅速接過茶盞,壓低聲音回了句:“奴婢這就去安排。”
“也不急這一時。”葉婉怡向後靠了靠,抬手指向不遠處的翹腳櫃,“將那東西拿過來,給我做個指甲。”
很快歩歌便捧著一個黃花梨托盤走過來,托盤裡放著一隻鴿子蛋大小的羊脂玉碗,碗裡盛著些許粉末,隱隱閃著一絲綠光。
“這隻食蠱蟲吃了滅靈之毒,今天一早便死了,奴婢已經將它體內的毒素處理過,又取了它的外殼研磨成粉。”
說著,歩歌便向羊脂玉碗裡滴了幾滴宜蘭蜜,略微攪拌,綠色流光瞬間顯現。
葉婉怡滿意地欣賞著漂亮的指甲,眸底心間皆是密密層層的算計:“那件事情安排的討巧些,别叫阿燁看出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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