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他又說錯了什麼麼？

深邃的眸色微微一沉，上官燁的臉上有些許緊張。

若是在從前，他會接著開始解釋，直到阿陌明瞭他的心意為止。

可是經曆了阿陌的詐死、以及在鏡道裡聽了阿陌與顏之柳的對話……那麼多與阿陌的錯過與誤會之後，他突然想換一種方式，讓阿陌明白他的心意。

“是不是剛才我的話有什麼地方說錯了？”上官燁一臉坦誠。

這個男人真的變了。

清冷的眸色微微一凝，杜錦陌心底一陣唏噓。

從前在秦王府的時候，上官燁對她一向武斷，同她說話就像命令，完全不管她能不能接受。

他隻要“她接受”，這個結果。

後來，她詐死離開，在悅來客棧與上官燁相遇。

那個時候，他（她）們彼此都易了容，有了新的身份，一起進入宛平城，他（她）們更像是夥伴與搭檔。

可是現在，他（她）們各自恢複了原本的身份，之間隔著那麼多千瘡百孔的過往，而且，將離一直以來都想娶她為妻。

在老郭頭家的那個晚上，她也答應了。

她不能說話不算數。

偏現在的上官燁不但心平氣和，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她的情緒，而且還將她放在了一個與他平等的位置上。

他問她“他是不是哪裡說錯了？”

沒有武斷，也沒有不耐煩，隻是彼此平等地想要多瞭解她一些。

若是上官燁還像從前那般不**理，強迫她，她反而容易下定決心，可是現在……

緋色唇角微微一顫，杜錦陌看著面前的玄衣男子。

上官燁一頭霧水，劍眉微擰，做了一個“我怎麼一點也不明白”的表情。

杜錦陌緩緩垂眸，拿起面前男子的手，在那寬大的掌心裡寫了兩個字，“將離”。

有一瞬間的緊張，上官燁眉梢微微一抖。

這是將離離開後，阿陌第一次主動提起將離。

如果他能很好地處理眼下這個情況，阿陌會漸漸地接受將離離開這一事實，然後慢慢地放鬆心情。

那樣的話過不了多久，阿陌就可以重新說話。

如果他沒能處理好眼前這個情況，阿陌極有可能繼續沉浸在悲傷裡。

尤其是明天還要將將離送回神農穀安葬，阿陌定然會又一次傷心欲絕，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不測？

迅速平靜情緒，上官燁以無風無波的語氣，問起面前的女子：

“是不是剛才我說的那一番話，將離之前也曾經對你說過？

他也告訴過你‘無論你想做什麼，他都成全。

你想做小鳥，他就做天空，讓你儘情地飛，累的時候躺在他的懷裡。

你想做一條魚，他就做無邊無際的江河，無論你遊到哪裡都在他的懷裡’，是這樣麼？”

清冷的眸子裡兀地泛起晶瑩的淚花，杜錦陌緊緊地攥住面前男子的衣袖，緊緊地咬住嘴唇……

良久之後，突然“嚶嚶”地哭起來，點了點頭。

阿陌終於不再緊閉心房，願意與他分享那些與將離相處的記憶了。

這是阿陌打開心結，重新說話的開始。

上官燁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輕輕地撫摸著面前女子的後背，為對方順氣，臉上卻是從未有過的莊重與肅然：

“將離他那麼在乎你，他一定會這樣說，這樣做的。”

“哢、哢……”

杜錦陌嚥了咽口水，想要說話。

這是她自從失聲以來，第一次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