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不挑食,不管林禾眠點什麼,她都吃得很開心。等吃完飯,她就開開心心躺在床上開始刷劇了。
反而林禾眠,在這座熟悉的城市,心裡空空蕩蕩沒著沒落的,索性開門出去走走。結果不知不覺,竟然走到自己家的小區。
這套房子,她一直閒置著沒有處理,一是多年沒回來,二是也捨不得,這是媽媽當年傾其所有為她置辦的,也是她們母女最後在一起的時光記憶。
如此想著,便上樓了。小心翼翼在門鎖上輸入密碼,有忐忑,也有進鄉怯情的膽小。門鎖應聲而開,感應燈第一時間就亮了。
三年多沒人住的房子,竟沒有她想象中的黴潮味,甚至沒有一點灰塵,地板、桌面都鋥亮得如同有人經常來打掃過一樣。
當年她帶媽媽去自駕遊,原以為很快就會回來,所以隻是帶著一些行李就離開了,房子裡很多東西都沒有收拾。
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她有一瞬間的恍惚,恍惚還是從前,一切都沒有變。
直到她在小臥室裡看到媽媽的衣櫃裡擺放著兩件她親手織的毛衣,一件粉色,一件藍色。她記得當時在精神病醫院,這兩件衣服被程知敏給撕了,原來媽媽又重新織了兩件。
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就註定了。她把兩件衣服摺疊好帶回酒店,一路上都緊緊摟在懷裡,就像摟著媽媽,也像摟著兩位小朋友,讓她很安心。
等回房間時,小新已經睡著了。
她簡單洗漱完也躺上床,隻是還是依然緊緊抱著兩件衣服。
小新是在半夜忽然醒來的,隱約感覺隔壁床傳來很低的壓抑的哭聲,她嚇出一聲冷汗,隻以為是酒店有不乾淨的東西,所以瞬速按亮了床頭燈,並且叫了一聲
“林律師,醒醒。”
叫的同時也看向隔壁床的林律師。
猝不及防,看到了滿眼淚痕來不及隱藏的林律師,林律師穿著睡衣,手裡拽著一團毛線衣服,被床頭燈一照,她隻抬眼看了她一眼,道
“抱歉,吵到你了!”眼睛還是通紅的,聲音也是沙啞的,原來剛才是林律師在哭?
在小新的心中,林律師就是無堅不摧的,代表堅強的存在,連孩子住院都能淡定處理的人,怎麼會哭?
“林律師,你還好嗎?”小新隱約覺得林律師是想家了。
“沒事,睡吧。”林禾眠什麼都沒解釋。其實剛才她已經快睡著了,半睡半醒中夢到了媽媽。
媽媽很開心問她:“眠眠,這兩件毛衣好看嗎?小朋友們一定會喜歡吧?”
媽媽比劃著毛衣,又有點憂傷地說:“不知道小朋友們長多大了,毛衣是大了還是小了。”
林禾眠在夢中回答:“正好的,這兩件毛衣正合適。”
“那就好,那就好。”媽媽的影子越來越模糊,直到消失不見。她猛然驚醒,手中還拽著那兩件毛衣,心裡忽然就湧起了一陣難以名狀的疼痛,小朋友們再可愛,媽媽也沒機會看到了。在深夜裡,眼淚也控製不住往下掉,卻不想驚擾了小新。
“林律師,你如果有難過的事,可以隨時跟我說的,我會替你保密的。”小新臨睡前很真誠地說。
林禾眠沒有再回答,她難過的事太多了,卻沒有一樣能與外人說的。就像傍晚回到熟悉的小區,回到熟悉的家,她那一刹那的恍惚,恍惚江逾風就會從廚房或者從臥室裡忽然站出來問她,禾眠,晚上想吃什麼?
她根本就不敢在那個家多逗留,抱著媽媽編織的毛衣,幾乎是落荒而逃。
好在她走得足夠快,因為在她剛離開小區時,另一個方向的江逾風正開著車緩緩進小區,上樓到她家。
哪怕晚十分鐘,她便遇到了。
江逾風並不常來她家,極偶爾才會過來一次,幫她把窗戶打開通通風,找阿姨固定過來打掃,除此之外,什麼也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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