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自尋短見
知秋漲紅著臉,喊得歇斯底裡,因為缺了兩顆牙,她說話時有風灌入,牙間痠痛,說兩句話就得閉緊嘴巴,輕輕吸氣。
樣子有些滑稽嬌憨。
惹得床榻上的沈鹿寧低嗤一聲。
眾人循聲看向她,她的笑在臉上頓了頓,又從容自若地收斂,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瘋了嗎?
都在爭執人命關天的事,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還在邊上笑!
看到她的貼身丫鬟遭難,她受委屈,沈鹿寧很開心嗎!
明目張膽地取笑她的丫鬟,就是不把她放在眼裡,公然打她的臉!
寧如心中的怒火不斷翻湧,恨不得讓蝶衣上前,狠狠教訓沈鹿寧這個沒教養的外室女。
無奈兄長和沈玄鶴都在,她不得不忍氣吞聲。
“知秋姑娘,你說的是哪裡的話?蝶衣是在我身邊長大的,你口口聲聲稱她為禍患,那我豈不是養出禍患的主子?”寧如臉上掛著兩行淚,抬起眸來時嬌弱欲碎,直教人心疼。
寧弈疼惜地將她從地上扶起,斜睨知秋:“主子說話,哪有你這下人插嘴的份?按侯府家規,掌嘴二十!”
“表少爺倒是很懂家規,那若按家規來說,蝶衣該處何刑?别光惦記著欺負我家小姑娘,山匪攻襲時她也算護主有功,她身上的傷可不比我少,知秋,過我這邊來。”
“是。”
沈鹿寧身子不舒服,本不想說太多話,但寧弈想要處罰她的丫鬟,需得先過她這一關。
她在侯府人人可欺慣了,誰都以為她是個好捏的軟柿子,甚至連寧弈也是這麼想的。
寧如的貼身丫鬟比她的命還矜貴。
她今日才看得清楚明白,其實她在寧弈心裡,與那個被逼著喝下落子湯的丫鬟,沒什麼兩樣。
寧弈一心護自己的妹妹,又想與沈玄鶴頂杠,竟忘了沈鹿寧也在這兒。
他不願惹沈鹿寧生氣,畢竟她身上有傷,氣大傷身:“鹿......小姑母,蝶衣害人定是要懲處的,但她畢竟是如兒的丫鬟,親如姐妹,小姑母眼下已保住性命,能否看在我的面上,莫要將她發賣出去?”
寧家兩兄妹是殷氏的偏愛,在府上是受寵的存在,寧弈的面子確實足以換一個丫鬟的命。
但沈鹿寧偏不買賬。
她篤定這件事寧如不敢捅到殷氏那兒:“原來在表少爺眼裡,人命這般不值錢,她是沒害死我,但她已承認自己做的事,謀害尊親是板上釘釘。此事不說在侯府,便是鬨到官府那兒,也是個死罪。”
蝶衣見狀,又是一頓磕頭。
“小姑母,奴婢知道錯了!奴婢隻是一時糊了心,才做出此等大不敬之事,奴婢對天發誓,不敢再有這種心思!求小姑母饒了奴婢一命吧,别把奴婢賣去私窯,奴婢願意多挨二十杖!”
多二十杖也難解她心頭恨意。
就如知秋所說,沒有徐駱長的那兩顆救心丹,她根本挺不過來。
對害她們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更何況她已經忍了不止一次,是她們主仆二人非要置她於死地。
沈鹿寧殺心已定,剛要開口,寧如猛地站起身,不顧一切朝房梁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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