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這還是他們辛苦一個上午殺出來的豬!
“就是,哥幾個放心吧,”幾個幫忙運肉的犯人嘻嘻哈哈道。
“為了這幾頭豬!就算現在有人扛著火箭彈打過來要放我們出獄!我們也隻會把他揍一頓!”
走是不可能走的!
這皮厚脂肥,燉的鮮香軟糯的大豬肉要是沒能吃上嘴。
這一年的覺都睡不安生了!
說著,他們還不放心的探頭問道。
“唐大廚!你說今天大夥兒都能吃上是吧!”
“對!”唐磊提高聲音道:“今天幫忙的人多,叫大夥都吃個儘興!”
“等著嗷,再來一個豬皮凍就上桌!”
“給我把豬身上最好的那個豬板皮拿來!”
立刻有幫廚從一堆忙活起來。
豬皮送上,先拿剃鬚刀給刮刮毛根兒。
整理平整了,切塊下鍋。
皮凍很多人都吃過,哪怕不專門去做,剩下來的肉菜也有很多自己會凝成皮凍。
比如燒黃豆豬蹄的時候,燉完了放在那涼一涼,再吃就有了肉凍,吃起來跟果凍一樣,抿進嘴裡就化成了鮮湯子。
看起來也很簡單,燉煮自然就有。
但如果要做純豬皮凍,就得注意點兒,直接煮容易發腥。
要先下熱水煮個五分鐘左右,肉皮變色,又沒煮出膠質的時候就要及時撈出來。
然後拿著刀內外刮一刮,把皮上最後一點肥油都給刮掉,不能給這清爽的肉皮帶膩味了。
唐磊把肉皮細細的刮乾淨,切成皮絲,就捏一撮子堿面兒,開搓!
堿去腥又化油,而且搓過之後,豬肉皮十分的爽滑,吃起來口感細膩。
還有喜歡吃比較脆口的,會用醋來搓,去腥效果差不多,口感卻截然不同。
當然,在食堂飯店這種地方。客人沒有特殊要求,就全看廚子的習慣了。
隻是不管用哪種,搓完後都得在洗上多花點功夫。
因為皮凍吃的一是口感,二是純肉香。
整個堿味醋味也不像個事兒啊。
少說得搓洗個三四遍,最後再泡上十來分鐘,這活才算是乾的有頭有尾。
這時候就可以上最後一步倒水燉了。
一斤豬皮三斤水,對著比例往高壓鍋裡一放。
壓上二十分鐘倒進大盆,唐磊四處找了找,一把薅過一張菜板子。
“誒,就你了!”
往盆上一壓,窗戶一開。
上天然冷櫃裡凍著去吧!
其他幫廚有樣學樣。
沒一會兒,食堂的窗戶底下襬上了一長排的大盆子。
“這下,肯定是夠吃了。”
幫廚們抹了抹汗,一看時間。
“謔,忙著忙著,竟然真的一上午就過去了?”
“還好人多啊,”唐磊擦了擦手,收起刀具。
“準備準備,咱們——開飯了!”
“開飯嘍——”
“叮——”
一聲吆喝,隨著犯人下工的鈴聲同時響起。
五區的犯人們一窩蜂的湧向了食堂。
本以為又是搶著排隊的一天。
沒想到一進大門。
就見到數個滿滿噹噹的大桶,大鍋,已經搬出了後廚。
十來個幫廚提著大勺,吆喝道。
“今天吃流水殺豬菜!”
“一人一碗!人人有份兒!來排隊!”
“拿上你的碗,先來一大勺酸菜骨頭湯!三片白肉。”
“别嫌少,後頭還有呢!”
那犯人期待的捧著碗往後走。
第二個幫廚給他打了幾塊血腸。
第三個往湯裡加了一勺葫蘆頭苦腸。
第四個……
走到最後,犯人的碗裡已經是滿滿噹噹。
最後的幫廚面前沒鍋沒桶,隻守著一個大盆,遞給他一塊大列巴。
“給,咱今天吃飯人多,碗盤子不夠了,給你個乾麪包當碟子,抹勺蒜醬和烤辣椒!”
“一會蘸著肉,配著湯,吃一口,嘎嘎香!”
那犯人抱著碗,迫不及待的找了個位置坐下。
先喝一口湯。
豬大骨熬了一上午的湯底子自帶濃鮮。
配上水乎乎的酸菜,冒著汁兒,酸上鼻尖,帶著滾燙的熱度,在這個冬日逼出一身熱汗。
“爽!”
再來一口白肉。
這部分被唐磊切的很薄,燉過之後,幾乎軟糯的入口即化。
肥肉也跟著化成了軟綿的脂香,鮮嫩不膩。
犯人試探著蘸了一下蒜醬,懟進嘴裡,嚼兩口,立刻瞪大了眼!
往日的蒜味總好像帶著點臭。
但今天和醬油香蔥等混上,隻剩下别有風味,倒是讓人想不起來那刺激的辣了。
他珍惜的品味著肉片,再將血腸塞進嘴裡。
又抓起爛熟的手撕豬腿肉,懟上蒜醬,大口咀嚼起來。
眨眼間,一大碗酸菜豬肉,被風捲殘雲的吞進了肚子裡。
連口湯汁兒都沒剩下,碗底子都舔乾淨了。
他意猶未儘的拍拍滿足的肚子,一回頭,看見了身後——
後頭,還排著長長的隊伍。
往日,五食堂的飯菜就這麼點,排不上的儘早就去其他食堂找飯了。
今日,犯人們一個都沒捨得走,各個整整齊齊的捧著碗。
臉上都是滿滿的期待和欣喜。
率先吃完了飯的犯人想了想,把他的碗盤洗乾淨,遞給了一個排著隊的人。
“今天人多,餐具不夠,我吃好了,給你吧,你,額,拿著,一會排到你……好打飯!”
那犯人愣了一愣,接過這套餐具,不太熟練的道。
“額……謝謝?”
“不,不客氣。”
兩人生硬的說了兩句敬語,面面相覷一會,忽然都笑了。
“總之,飯是好吃的!”遞碗的犯人拍拍排隊的人。
“乾一上午也累了吧,一會多吃點!”
“坐牢也能過好每一天!”
“開心點,兄弟!”
(作話:谘詢了幾位東北朋友,發現蘸醬口各家有各家的吃法,在此隻選用幾種經典的,有不同見解的歡迎推薦!正好最近家裡也準備燉豬肉。
今天較少,明天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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