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尹月好整以暇，她伸出右手，低頭看自己的手指。

雪白修長，指甲泛著健康的淡粉色。

看了一會兒後，她直接撩起長裙，朝著門口邁步而去。

“既然殿主大人看不上小女的醫術，那殿主大人這一雙腿就這樣廢著吧，隻不過我話可說回來了，普天之下，除了我和我師父，沒人可以救得了你。”

話落，楚尹月的手已經抬起碰到了門框，眼看她就要打開，身後，天元翊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楚姑娘，你要什麼報酬？”

楚尹月扭頭，笑得風情萬種，順便著還瞥了一眼楚辭：“跟你家主子學著點，這才是求人看病的態度，像你這樣不乖的，就算是送給我暖床我都不要。”

楚辭清秀的臉頓時氣得一片通紅：“誰，誰要給你暖床啦？！”

楚尹月嗤笑了一聲：“嘖，不會吧不會吧？你家主子是個初哥，該不會你也是個初哥吧？”

楚辭的臉頓時更紅了。

楚尹月不由得心中感慨，這世界的男人也不全是像夜曆城那樣的狗男人啊，看看人家晨風，看看楚辭，清純一派初少年。

楚尹月也不打趣楚辭了，她回到座位上再次坐好，看著天元翊眨眼道：“我要什麼報酬，那就要看看殿主大人覺得自己這一雙腿，值什麼報酬了？”

頓了頓，楚尹月補充：“當然，不僅僅是這一雙腿，更是殿主大人的命。”

楚尹月本以為，提到‘命’這個字，天元翊應該會有所波動，可是沒想到的是，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天元翊的眼裡仍舊平靜無波。

那張清風霽月的臉平靜如常，彷彿楚尹月口中那個，活不了多久的人，壓根就不是他。

天元翊的反應，倒是讓楚尹月對他多了幾分敬佩，她認真點了點頭：“不過沖著殿主大人這份氣質，我可以考慮給你打個折。”

天元翊淡淡一笑：“天某到底能活多久，已經不是天某的執唸了，如今天某的執念已經尋得，未來如何，天某並不如何在乎。楚姑娘需要什麼報酬，直言即可，若天某能給，自然便給，若天某不能給，這條命天某不要也罷。”

天元翊說話時，楚尹月一直盯著他的眼睛。

她知道，天元翊沒有說謊。

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

倒是站在他身後的楚辭急了眼：“主子！您别這麼說！主子，我們所有人都不希望您有事！更何況主子，您也不能有事，您若有事……”

楚辭面露糾結，似在尋一個可以足夠說服天元翊的理由。

半晌他才眼睛一亮：“主子，您若出事了，水姑娘怎麼辦？您可是好不容易找到水姑孃的！水”

楚辭正說著，天元翊突然打斷了他：“楚辭，你說太多了。”

“對不起……主子。”

楚尹月將這主仆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裡，眼裡不由得劃過了一抹深思。

天元翊剛才所說，他的執念，應該就是水清澈吧？

可是……

楚尹月想了想，道：“天元翊，你若能給我解惑，我便可以答應不要報酬給你治腿。”

天元翊靜靜看著她，雖沒有說話，但楚尹月卻看出了他的疑問。

他在等她提問。

於是楚尹月道：“天元翊，你告訴我，你到底看中了水清澈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