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一老一小丟在金陵，李胤澤可做不到。

周棠在李家那幾年，他早就把小丫頭當家裡人了。

勸服了一老一小，年夜飯也到了。

一桌菜，老人家也就吃吃流食，全部都是周棠喂著。

李胤澤態度溫和，中途仍舊和老人家說著玩笑，聊聊江州的風土民情。

吃完飯，天才剛剛黑。

走廊裡，李胤澤叫住周棠，遞過去一個紅包。

“新年快樂，來年要繼續努力學習啊。”

周棠握著紅包，用力點頭。

老人家已經休息了，有護工守著。

李胤澤今天心情明顯很好，看了下時間，說帶周棠出去逛逛。

周棠說：“這邊沒有夜生活，除夕應該很冷清。”

“是麼？”

“嗯。”

“那我們隨便走走，說不定會有熱鬨呢？”李胤澤挑眉道。

周棠懷疑，他是因為這裡不是帝都，沒人盯著，所以玩心膨脹了。

小叔叔，也才不到三十呀。

她想了想，點頭。

李胤澤摸摸她的頭，說：“小叔叔就知道你想出去。”

周棠：“……”

明明就是你自己想玩。

李胤澤領著她往回走，也沒要人開車，他親自開。

找鑰匙孔，沒找著。

李胤澤：“這車……”

周棠指了指某個按鈕，說：“司機大哥一般都按這個。”

李胤澤按了一下。

好了。

“是這樣啊……”

周棠莫名有點擔心。

李胤澤身份特殊，平時進出都是司機，雖然男性對於車有著原始屬性，但凍結時間長了，很明顯也是不管用的。

周棠在車動身前，說：“小叔叔，我們騎單車吧。”

“嗯？”

周棠按住方向盤，說：“天冷，騎車暖和。”

李胤澤哭笑不得，“那也沒有坐在車裡暖和啊。”

但是比坐在車裡安全啊。

周棠說：“如果人多，開車會堵，人少，開車影響觀光。”

李胤澤想了想，點頭，“好，聽你的。”

周棠鬆了口氣。

路邊有很多單車，隨便掃一輛就行。

路邊的店都關了，隻有有賣肉腸的，周棠要了兩根，給李胤澤一根。

她說：“用紅包買的。”

李胤澤笑著接過，三兩下解決了。

吃完，一起上車。

如周棠所說，到處都沒人，全都回家過年了。

一直騎到某古廟附近，才有長長的燈籠群，然後有人聲傳來，應該是和他們一樣早早吃完年夜飯的人都出來了。

倆人停好車，往光亮處去，不多時，周圍人就有點擁擠了。

周棠頭上有傷，李胤澤一直護著她。

前面有家猜燈謎換燈籠，倆人放慢了腳步。

李胤澤腦子快，輕鬆拿下一個小豬燈籠，遞給了身後的周棠。

周棠挺喜歡的，不住地看。

人逐漸多了，李胤澤接到家裡的電話，帶著周棠去了巷子口。

周棠看著手裡的燈籠，端詳上面的字謎。

她還在想關竅，一轉頭，發現身後的李胤澤不見了。

轟爆米花的聲音炸了一下。

她猛地驚醒，往巷子外走，人頭攢動，聲音嘈雜。

“小叔叔——！”

沒有任何迴應。

身後忽然出現人，擠著推搡了一把。

周棠嚇住，再想往回走，迴路也被堵住，人群推著她往前走。

耳邊嗡嗡嗡地響，心裡陣陣恐慌。

她四下張望，彷彿墜入了陌生的世界。

連日緊張的神經本來已經鬆弛了，這一刻忽然又緊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