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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頌和喻晉文聽到洛茵的話,心皆是一沉。
“能不能不要總嚇唬人。”
南頌語氣硬硬的,“狼來了兩次就可以了,第三次就沒人信了。”
“誰嚇唬你了?”
洛茵將牧州的手拍開,“你有眼睛自己不會看嗎,他都瘦成什麼鬼樣子了。不信你自己探。”
懶得跟她生氣,當媽的跟自己親閨女生氣,到頭來被氣死的隻會是自己。
自己探就自己探,誰還不會把脈了!
..
南頌握住了牧州的手腕,指尖一跳,驀地抬頭看著牧州,又緩緩抬頭看向喻晉文。
喻晉文按在牧州身後的手,倏然停住。
南頌不用開口,看她的眼神,他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情況並不好。
之前在陋室南頌給牧州把脈的時候,那脈象不是做假的,隻是牧老師走得太快,比想象中還要突然,她便以為是宋西對牧老師做了什麼,再加上洛茵也一口斷定牧州活不長了,對牧州的死他們沒有任何懷疑。
可現在牧州就這樣活生生地坐在他們面前,由不得他們不信,牧老師確實沒有死。
然而他的脈象,又確實是病入膏肓,比之前她給他把脈的時候要嚴重許多。
隻有一個解釋。
牧州確實是得了絕症,洛茵和南寧鬆,甚至蔣凡也參與其中,設計了一出假死之局,隻是為了迷惑宋西和肖恩,為牧州多爭取一些“活”的日子而已,但他們也確實騙了他們兩個,南頌和喻晉文對此耿耿於懷。
“好了,你媽沒說錯,我確實沒剩下多少活頭了。”
牧州收回自己的手,又拍了拍喻晉文,讓他們兩個坐下,“聽我跟你們慢慢說。”
他一說話,就忍不住想要咳嗽,顧芳遞過來一杯茶,讓他潤著嗓子,“慢點說,這次有時間,不著急。”
南頌和喻晉文在對面的藤墊上坐下,兩張臉寫滿了嚴肅,他們確實一肚子的疑問。
牧州抿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抬頭看著他們。
“首先,我得跟你們道個歉。”
牧州正色道:“假死那一出,是我和你們芳姨商量後,求寧鬆和阿茵幫助我們瞞天過海的。之所以不告訴你們,是因為我原本沒打算回來,那一次確實是抱著與你們訣别的心思,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那個時候我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太好了,但我知道宋西和肖恩不會放過我,他們一旦得到我給他們做的東西,就會毫不猶豫地殺掉我。可我還想留著生命最後一段時間,與阿芳一起……“
說到這裡,牧州情緒開始激動,又忍不住一通咳嗽。
顧芳過去順了順他的背,深深地歎一口氣,幫他把沒說完的話說完,“阿州在外面逃亡多年,一回來就被宋西他們給盯上了,開始逼著他乾活,還拿我來要挾他,他怕我出事,隻好先穩住他們。從陋室離開後,我們也怕宋西發現不對勁,也不敢在南城多待,就去往了别處。”
南頌腦海中浮現出那件玉璽,心中還是揣著幾個疑問。
“肖恩要那件玉璽,到底有何用?為什麼非要牧老師做出來不可?”
雖然他們從喻錦程和洛茵那裡知曉了肖恩的身世,知道他是皇族後裔,可眼下這個時代,早就不是封建王朝,誰還認你是什麼皇族後代,更加不會將一隻玉璽看得有多重,肖恩他圖什麼?
牧老師嚥下那陣咳嗽,嗓音說不出的沙啞。
“玉璽啊,是肖恩他的執唸吧。”
牧老師也講述了一下肖恩的身世,而後輕歎一口氣,“人呐,就是這樣,越不是什麼,就越想成為什麼。肖恩是奴隸出身,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世,可以說為人奴隸被人踩在腳下踐踏的那些年,對他來說是最屈辱的時刻,包括他為此不能人道,也添了一層心魔。他那麼在乎玉璽,那麼在乎他的身世,便是極力想向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證明,他就是真龍天子,是上天揀選之人。”
說著,牧州朝洛茵看過去,“肖恩他,更想向你和藍聿證明這一點。”
南頌和喻晉文齊齊朝洛茵看過去,忽然之間,他們就有些明白了。
他們結拜三人,洛茵是伊蘭聖女,藍聿同樣出身貴族,是實打實的天選之女和貴族後代,這是外人都看在眼裡的,而他們的驕傲,也是刻在骨子裡的,所以東鎮的人都承認他們的血統。
可是肖恩和他們不一樣,他不是外來人,而是土生土長的東鎮人,是東鎮百姓看著長起來的,其中還有一部分人親眼看著肖恩以前是如何戴著手銬腳鐐被人欺負、任人宰割,甚至還有一些人也曾欺負、嘲笑過他,即便肖恩坐上了東鎮部落首領之位,在他們眼裡,他依舊出身於奴隸。
洛茵神色冷淡,“出身算個屁,人人都說我是伊蘭聖女,我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了不起。不是照樣自己闖蕩江湖,被人追著滿世界亂竄,嫁人、生孩子,還得挨不孝女的打,不就這樣嗎?”
“……”
南頌朝她看過去,“誰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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