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微酣,人初醉,夜天淩略飲了幾杯,便知這酒確是烈酒,亦是好酒。前勁清潤而後勁深醇,那五臟六腑間恍惚的香綿,叫人縱醉也值得。
誠然從不醉酒,卻並不是他海量,不醉隻是因不能醉,不願醉,亦沒有人讓他醉。
卿塵撫琴而歌,玉箸佈菜,輕聲低語同他談笑。夜天淩撐著額頭安靜地聽她說話,面色清冷如常,削薄的嘴角乍一看就像平日遇到事情時不經意地抿起,然而那卻是一絲淡淡的笑意。
卿塵也曾見過無數人醉酒,就連夜天湛那樣溫文爾雅的人,酒至酣處亦會有三分狂放不羈。而他偏偏如此安然,靜靜地一言不發。
你若說他醉了,他真要答你話時清晰如許;你若說他沒醉,他已不是平常的他。
中宵月影,朦朧入室,卿塵倒是真的不勝酒力,自己早已迷濛,拎著酒壺一晃,笑道:又空了,四哥,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便真的醉了!
夜天淩淡淡一笑,低頭看向她:你不是想見醉酒的我嗎
那你醉了嗎卿塵問道。
夜天淩望向窗外月色,停了片刻,握手成拳,又在自己面前伸開,修長的手指乾燥而穩定,若握上劍,叫人絲毫不懷疑可以一劍封喉。
他靜靜看了半晌,道:酒,確已經喝得太多,但卻不像,是嗎
沒有這樣醉酒的。卿塵輕聲道。
嗯,或許沒有。夜天淩眼中黑得清透,淡淡道,但我從第一次喝酒便告訴自己,不管喝多少,人不能醉。
為什麼
因為醉了,便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麼了。夜天淩道。
一直清醒著不會累嗎
醉而複醒,實則更累。夜天淩緩緩閉目,輕嘲道,何苦自尋煩惱。
卿塵專注地看著他,眼前那剛毅的輪廓因唇角淺淺的笑意而柔軟,叫她看得癡迷。
她伸手觸摸他的唇:在我面前,你也要這樣控製著自己嗎
夜天淩睜開眼睛,眼底浮起神色溫柔:有你,我不因酒醉。
卿塵雙頰飛紅,笑著站起來,身子卻軟軟一晃,她伸手去扶桌案,不料落入了夜天淩的懷抱。
夜天淩俯身看她,瞳仁深處如有魔力,叫人暈眩迷失在裡面。他略一用力,將她帶往身後煙羅帳裡,錦被柔軟絲滑,觸到因酒意而燙熱的肌膚,溫涼如水,劃過心扉。
月光如同輕紗,淡淡地鋪瀉窗欞,灑了一地,清亮而幽靜。
卿塵身邊儘是夜天淩身上熟悉的氣息,他的體溫如同深沉的海洋,無處不在地包容著她,叫她幾乎溺斃在這樣的溫存中。
夜天淩靠近她,在她額頭輕輕印下一吻,擁著她靠在榻前,靜靜看她。卿塵亦沒有說話,那一刻的寧靜中她能聽到他心臟的跳動,那輕微的聲音在她的心靈間如此清晰,沒有任何的隔閡,他屬於她,就如同她也屬於他,完全地毫無保留地擁有彼此。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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