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瑞雪兆豐年,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的多些,往往清晨一睜開眼睛,便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景象,銀裝素裹中夾雜著洋洋喜氣,叫人從心底裡舒坦。
因入年關,各州各府的奏報都挑好的說,倒真是四海昇平的氣象。成片的恭賀之詞看得卿塵目不暇接,隻覺得氾濫成災,反而天帝倒是心情甚好,或者人上了年紀,便當真喜歡聽些喜慶的話。
新春慶典之後,是天帝在位期間第二次冊後大典。
貴妃殷氏係出名門,才德兼備,數年來佐理後宮,足孚眾望,天帝降旨冊立為後,母儀天下。旨意是卿塵擬的,禮部、皇宗司接了旨後,即刻著手準備皇後金冊寶璽,夜氏皇族象征著皇後身份的金鳳石也依祖製賜給了新後。卿塵奉命前去宣旨,百般無奈地看著那金鳳石送到了殷貴妃宮中,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
天帝看了禮部呈上的冊後大典摺子,對卿塵道:傳朕旨意,就照禮部擬的辦,此次大典便由太子主持。又頓了頓,孫仕,去東宮看看太子身子可大好了,今年天壇冬祭要他代朕祭祀。太子遷回東宮後便一直稱病,已有數日未朝,天帝雖知這病也未必便是真病,但卻一概不究,隻每日遣禦醫前去請脈。
卿塵低頭飛文走墨,隱隱從天帝話裡聽出些意思。近日來封賞冊後,天帝對湛王母子可謂聖恩眷隆,太子之事如今尚未有個明確處置,難免便有人猜測此或是湛王將入主東宮的先兆。然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四季祭祀曆來都是由天子親行,天帝命太子代皇帝祭天,無疑是昭告天下,儲位牢不可動。
二月初一的冊後大典上,紫袍玉帶的夜天灝比先前多了幾分清瘦,眉眼間卻仍是風姿高潔,氣度華然,一日下來遵禮守製,近乎完美地執掌著大典進程。天帝矚目於他,唇間始終掛著滿意的微笑,隻因這個長子看起來終於恢複了正常,幾乎便忽略了身邊剛剛冊立的殷皇後。
卿塵站在天帝身邊,總覺得夜天灝表面的平靜下隱藏著某些叫人不安的東西。整個人站在眾星捧月的群臣中間,他卻似乎脫離了這雕龍繪鳳的太和殿,隨時都會飄然而去。這種感覺是如此清晰,清晰得幾乎伸手便能觸摸到他深深掩藏的哀傷,然而眼前卻隻能見到他白皙俊面上高貴的微笑,叫人一時困惑無比。
深夜的東宮正殿,夜天灝唇角含著一絲笑意,目送與他一母同胞的三弟和九弟消失在宮門外。白雪覆蓋的長長甬道上,留下了深深淺淺清晰可辨的腳印,一直蜿蜒到了黑暗深處。
片刻之後,他一仰頭,將一杯瓊漿倒入嘴中,繼而放聲大笑,似乎發現了世上最有趣的事情,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嚇得身邊內侍急忙上前扶住:殿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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