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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罷,她的手便輕輕一鬆,河燈飄向河中。
她這盞河燈是所有河燈中最亮的。
鹿雲悠嘴角笑了笑,她寫的是——
隨著河燈越來越遠,鹿雲悠收回目光。
她想,她與溫君宸的情緣也到此為止了。
這次廟會過後,溫君宸或許以為已經哄好了她,漸漸又恢複到了從前晚歸的時候。
從前鹿雲悠總會派人去問,如今卻全然不理。
她兀自在院子裡打理著自己從南疆帶來種下的紫仙花。
這是她來大鄴後,所被允許的唯一一個愛好了。
她將這些紫仙花精心養育了十年,然而這些紫仙花始終懨懨的,不覆在南疆的朝氣。
直到這日,最後兩株紫仙花鹿癱倒在了土壤裡。
它們死了。
鹿雲悠本要澆水的動作一頓。
花草在不適合的土壤中終究會死去,人也是。
她叫人拿來了木盒,將死去的紫仙花細心放入盒內。
是她擅自將它們帶來了大鄴,也該將它們帶回南疆去。
當天晚上。
溫君宸又是很晚才歸,卻見鹿雲悠還未回房,就這麼等在廳中。
他神色一愣,上前來:"雲悠,你怎麼還不睡"
鹿雲悠望著他,輕聲說:"我的紫仙花死了。"
溫君宸眉頭稍不可見地輕蹙了一下,但還是輕聲歎氣安撫:"那紫仙花本就難養,這些年開花也寡淡難看,你若是喜歡花草,我命人移栽些宮裡的珍貴花種來,定開得繁茂。"
聽著這些話,鹿雲悠沉默了很久。
而後,她緩聲道:"可是這些紫仙花在南疆時,也是開得極盛的,你忘了嗎當初你我就是在紫仙花海中定情的。"
溫君宸的身形陡然一僵,旋即將她摟入懷裡。
"我怎麼會忘隻是時間太久遠,一時沒能記起,抱歉。"
看他這反應,鹿雲悠便知道他已經不記得了。
原來不用種情蠱,隻要不愛了,他就能忘記關於她的事。
這一刻,鹿雲悠忽地不想再與他多周旋下去了。
她突兀開了口問——
"你準備何時給我休書"
四週一瞬寂靜無聲。
溫君宸幾乎是不作猶豫反駁:"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休你你永遠都是我的妻。"
鹿雲悠聽著發笑:"那柳清瑩呢你準備給柳小姐什麼名分她乃丞相府千金,定不能為妾。"
這話一出,溫君宸臉色一變,他下意識要否認,可再對上她平靜的神色,他便明白,她早已知曉。
對視許久,溫君宸眸色低垂說:"我想娶清瑩為平妻。"
好一個平妻。
鹿雲悠靜靜看他:"溫君宸,你還記得自己十年前的誓言嗎"
當初他說,他此生隻她一人,絕不變心。
可如今,溫君宸卻沉下臉。
"我娶清瑩,與愛你並不衝突。"
"雲悠,我也是迫不得已,沒了後嗣,等我百年入土,何顏面對列祖列宗你身體若是可以生育,我也不必另娶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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