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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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們瞧著這人,覺得頗有趣。原先以為能養出禾晏那等女扮男裝上戰場奇女子的,大抵不簡單。先頭看見禾二夫人在天星台上以死自證,亦有幾分風骨,怎麼到了這親爹頭上,就如此不濟讓人看不起。都說虎父無犬女,這父女二人,可沒有半分相似。

"禾二老爺這話,還是留著自己給禾將軍說罷。況且你們府上禾大公子犯的罪,也不止這一條。"

"不止這一條"禾大夫人愣住了,"還有什麼"

"通敵叛國啊。"官兵眼裡亦有幾分不屑,"為了不讓自己身份露陷,禾大公子可是親自與烏托人私下密謀,華原一戰數萬將士,都成了保護他的人形盾牌。此等大罪,還想饒命,做夢吧!帶走!"

禾大夫人哭喊道,"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禾元盛失魂落魄,再不發一言,通敵叛國之罪,一旦揭露,是要株九族的。就算文宣帝再怎麼仁慈,都不可能饒過。而且,現在的禾晏……已經死了。

真相大白之後,就算是死了,禾晏也能得到一個清白的名聲,可他們禾家,就連死後,也要遺臭萬年的!

院中唯有禾元亮的求饒聲格外響亮,可都沒什麼用了。那枚被擦的發亮的禾家的牌匾,被官兵們丟在地上踩得粉粹,對街的百姓遠遠看著,伸手指指點點,風聲將議論聲模糊成煙塵。

禾家……敗了。

……

禾心影正坐在屋裡繡一方帕子,許之恒一早就去天星台了。不知為何,從今日早晨開始,禾心影眼皮就跳個不停,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縱然坐在這裡,一顆心也"砰砰"直跳,跳的她心不在焉,一個不小心,指尖一痛,低頭一看,就見自己的指頭上被針紮出一個血眼。

血跡染汙了手帕,她怔怔看著,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正要起身,柳兒從外頭跑了進來,眼中帶淚,驚懼的喊道:"大奶奶,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禾心影問。

"二夫人……二夫人她……"

"我娘怎麼了"禾心影急道。

"二夫人沒了!"

手中的帕子一下子掉在地上,禾心影呆了一刻,不顧自己流血的指頭,抓住柳兒的手臂,聲音也染上哭腔,"什麼叫我娘沒了,我娘怎麼會沒了!你說清楚!"

"奴婢聽人說,今日夫人也去了天星台,夫人被大老爺餵了毒,夫人還當著皇上的面,說二小姐才是真正的飛鴻將軍……官兵們,官兵們已經帶人過來了!大奶奶,咱們怎麼辦啊!"

禾心影隻覺得腦子霎時間一片空白,柳兒說的每句話她都認識,怎麼連在一起,就這麼教人難以理解

"大伯父……大伯父為何要給母親喂毒,我姐姐……又怎麼會是飛鴻將軍那不是我大哥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人能回答禾心影。

而隨著柳兒的話剛落,外頭就響起嘈雜的聲音。許老夫人的怒吼響徹了整個院落,禾心影望著出現在門口的將院子團團包圍的官兵,此刻是真的六神無主了。

"大奶奶……"柳兒害怕的抓住她的手,"我們該怎麼辦啊……"

是啊,他們該怎麼辦。

……

天星台上一事,不過半日,就傳遍了整個朔京城。

瞞是瞞不住的,這麼大的事。原先戰場上的悍將飛鴻將軍居然是個女子,後來出現在眾人面前,摘下面具的那個人原是她的哥哥,這兄妹二人互換身份,已經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而禾家最後反過來將禾晏害死,那點不可思議,就統統成為了對禾如非無恥的不屑和對禾晏的同情了。

如果說百姓們關注的更多的是飛鴻將軍有關的傳奇,朝廷之中,因為徐敬甫的入獄,才是真正的上下大亂。

徐敬甫在朝中隻手遮天,這麼多年,朝中許多官員都是他的門生,徐敬甫一倒,許多人都要跟著倒台。是以在徐敬甫進去的第一時間,徐黨們就聚集在一處,想著如何將徐敬甫給救出來。

"怎麼沒見著楚四公子"一名官員望瞭望四周,沒有看見楚昭的影子。

"楚四公子才是徐相最信任的人,我看諸位先别輕舉妄動,免得一併被肖懷瑾給算計進去了。先看楚四公子怎麼說,既是相爺的女婿,楚四公子自然會儘十二萬分的力,救相爺於水火之中的。"

眾人連連點頭,這個關頭,誰都不知道肖懷瑾手中還有沒有什麼後招,雖然心急,卻也沒有人願意去當這個出頭人。

越是在這個時候,因利益結盟的人自私的一面才越會暴露出來。

楚昭剛一回府,楚夫人瞧見他,一怔,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楚昭微笑:"怎麼"

"徐相都已經……"楚夫人頓了頓:"你不去打點辦事,回來做什麼"

徐相的事,她也知道了。縱然楚夫人再怎麼痛恨楚昭,可如今因為楚昭的關係,整個石晉伯府,早已和徐相綁在了一塊兒。要是徐家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石晉伯府焉能討得了好世人看楚昭是徐敬甫的乘龍快婿,自然也早已將他們整個楚家看做是了徐敬甫的人。

"沒什麼好打點的。"楚昭淡道。

"難道你不擔心……"

"夫人,"楚昭打斷了他的話,"石晉伯府不會有事,夫人不必擔心。"

楚夫人看著楚昭,越發的看不明白了。且不論其他,徐敬甫好歹是他的老師。在過去那些年,徐敬甫明裡暗裡的暗示過她很多回,隔三差五送到楚家來給楚昭的文房四寶,真的就是單純的送禮麼不過是給楚昭撐場子,警告自己不許動楚昭罷了。

對於楚昭來說,徐敬甫確確實實的給過他庇佑。沒想到眼下徐敬甫出事,楚昭臉上並無一絲擔憂,好像根本沒將這個老師的生死放在心上。

楚夫人莫名的生出些懼意來。

楚昭卻是微笑著看了楚夫人一眼,轉身繼續往前走了。楚夫人望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咬了咬牙。

無論如何,但願不要牽連到石晉伯府才好。

待進了自己屋子,下人上前道:"四公子,應香姑娘那頭有訊息了,太子殿下到現在還沒出手,四公子的意思……"

"無需著急。"楚昭道:"肖懷瑾手中,還有鳴水一戰的證據。等那時,徐相才是真的翻不了身。"

"那公子與徐小姐的親事……"

牆倒眾人推,徐敬甫沒出事前,同徐娉婷的這樁親事,足以讓大魏無數人豔羨,可如今徐敬甫一旦真出了事,這樁親事旁人都避之不及,畢竟帝王的怒火,會遷怒一切與之相關的人。

"照舊。"楚昭道。

下人小心翼翼的應了,退了出去。楚昭看向窗外,肖玨會在這個時候動手,他並不意外,開設榷場一事迫在眉睫,倘若沒有足夠的砝碼,文宣帝同意烏托人的條件,是遲早的事,就算徐敬甫阻攔,也隻是想要多提高一點自己這頭的價碼而已。

眼下卻不同了,華原一戰、徐敬甫鳴水一戰、禾如非的事,許之恒的事,一件一件一樁樁壓下來,帝王之怒,將會徹底摧毀這樁交易。

不過,禾如非與堂妹互換身份一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楚昭也沒想到,禾家竟然還藏著這麼一件秘辛。難怪禾如非後來會暗中投靠徐敬甫,想來他也知道,憑藉他的本事,是不可能如自己堂妹一般走上以軍功立業之路。

禾晏……他想起在天星台的廣場上,身著紅衣與禾如非比劍,肖玨的打算,禾晏應該是知道了,否則也不會如此配合。他心中浮起一絲微妙的沉鬱,禾晏倒是很信任肖玨。

以至於他們二人配合的如此默契,一步步,一點點,將禾家與許家,連帶著未來的徐家都連根拔起。

屋子裡還四處佈置著紅色的喜布,都是為了他與徐娉婷的親事準備的。楚昭隨手抓起放在桌上的紅綢,紅綢柔軟,細膩如女子的肌膚,他看了半晌,手一鬆,紅綢飄然而落,落入燃燒的正旺的暖爐中,頃刻間化為灰燼,什麼都沒留下。

……

夜色四合,禾綏與禾雲生回到府裡,瞧見躺在塌上的禾晏,亦是吃了一驚。

"晏晏這是怎麼了"禾綏問:"可是出了什麼事"

他白日裡做工,也沒什麼心思與人閒談,不知道這些事,禾雲生更是在學館裡,沒聽說什麼,此刻見到禾晏雙眼緊閉,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

"無礙的無礙的,"林雙鶴正在院子裡煎藥,聞言從裡面走出來,道:"今日天星台上,禾妹妹與人比劍,不小心受了點輕傷,懷瑾將她送回來,一直守著她。"

禾綏問:"您是……"

"哦,"林雙鶴擦了擦手,"我是懷瑾的朋友,林雙鶴,之前在涼州衛與禾妹妹認識的。我爹和我祖父都是宮裡的禦醫,會點醫術。"

"林雙鶴……"禾雲生一怔,"可是那位隻醫女子的‘白衣聖手’"

"正是正是。"林雙鶴笑道。

聽聞是大夫,禾綏這顆心才放下幾分,又問林雙鶴:"小女果真沒什麼大礙"

"真的沒什麼,"林雙鶴笑道:"就是有些體力不支,這些日子天又太冷了,我開了幾幅調養身子的藥方,這些日子叫她不要做重活,好好休養著就好了。"

禾綏看了看塌上的禾晏,見她呼吸均勻,不像是有事的模樣,這才點頭:"有勞林大夫費心。"

正說著,肖玨從外面進來,禾雲生一愣:"肖都督怎麼還在"

"懷瑾一直沒離開,"林雙鶴聳了聳肩:"說等禾妹妹醒了再走。"

"這會不會太耽誤你的事了"禾綏問,"懷瑾,你事務繁忙,這裡有我和雲生照顧就好了,你……"

"沒關係,"肖玨道:"我等她醒了再離開。"

他這麼說,禾綏與禾雲生也不好再勸,林雙鶴道:"我藥已經熬得差不多了,正晾著,懷瑾,等下你記得喂禾妹妹喝下。"

"不是有青梅麼,"禾綏客氣道:"怎好麻煩林大夫親自熬藥。"

"煎藥也不是人人都能煎的,"林雙鶴笑道:"我的藥方特别,旁人煎藥怕不能煎出十分藥性,還是我自己來為好。況且我與禾妹妹也是朋友,沒有麻不麻煩一說,先前在涼州衛的時候,禾妹妹對我也諸多照顧。"

"如此,那就多謝林大夫了。"禾綏很是感激。

怕打擾禾晏休息,禾雲生與禾綏先出了屋,剛出屋門,青梅跑了過來,小聲而急促的道:"外頭有位公子,說是要來找……肖都督。"

肖玨問:"誰"

"是我。"話音未落,有人的聲音響起,回頭一看,燕賀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咦,燕南光,你來這裡做什麼"林雙鶴奇道。

"我來找他,"燕賀看向肖玨:"我有話問你。"

"問吧。"

燕賀看了一眼四周,禾綏忙道:"我和雲生先去廚房幫忙做晚飯,你們自說吧。"說完,就帶著禾雲生走了,青梅也趕緊跟上。

林雙鶴看向燕賀,"什麼連我也要迴避嗎"

"你想問禾如非的事"肖玨淡道。

"不錯,"燕賀挑眉,"我來就是想要問你,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當初的‘禾如非’是個女子所以當年在賢昌館的時候,才對她諸多照顧暗中指點她劍術"

"等、等等,"林雙鶴聽得納悶,"禾如非是女子這件事,今日我們在天星台都知道了,指點劍術又是什麼我是錯過了什麼不知道的事嗎"

肖玨沒有理會林雙鶴的話,隻道:"沒有。"

"你以為我會信"燕賀氣道:"你既然當時早就知道她是女子,為何不告訴我,我堂堂一個大男人,現在想想,過去欺負一個女子,算怎麼回事我要是知道她是女的,我怎麼可能成日找她麻煩!"

自打知道禾如非是女的,燕賀回府後,越想越不是滋味,他自詡坦坦蕩蕩大丈夫,從前看禾如非不順眼,不過是覺得這小子本就沒什麼本事,還偏得了肖玨的指點。但如今知道真相後再來看,便越發覺得自己像是個無理取鬨,欺淩弱小的惡霸一般。

要說這肖玨也忒可惡,他自己要英雄救美也就罷了,何苦將别人都襯的格外卑鄙險惡

"說了沒有。"肖玨蹙眉,"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不久前是什麼時候"

"金陵,花遊仙。"

燕賀一愣:"遊花仙子"

林雙鶴也回過味兒來:"懷瑾,你的意思是,上次我們回來路過金陵的時候,花遊仙告訴你的"

"她隻說當年戴面具的是個女子,我心中生疑,才著手調查。"肖玨隱去了一部分事實,半真半假的道:"沒想到結局如此。"

"她是叫禾晏"燕賀問:"同窗幾載,她一直用的禾如非的名字,後來許之恒成親,我倒是不曾記住他娶的夫人叫什麼。若非今日她母親說出來,誰也不知道。"

林雙鶴也問:"對啊,我差點忘了,懷瑾……那不是和禾妹妹名字一樣嗎"

"我的天,"林雙鶴倒吸一口涼氣,"你看,禾妹妹也會劍術,也是女扮男裝,也能上戰場,她該不會是咱們那位同窗禾晏的轉世吧"

"什麼轉世"燕賀不耐煩的打斷他的幻想,"年紀都對不上!"

"就算不是轉世,也是顯靈或者托夢要她幫忙報仇不是傳奇話本裡都這麼寫嗎否則這巧合你要怎麼解釋,而且好端端的,懷瑾你乾嘛要查禾家,不就是為了給她報仇"

"恐怕不隻是為了報仇吧。"燕賀道。

他看向肖玨,目光銳利,"禾如非隻是個引子,你真正要對付的,恐怕是徐相。不過我很好奇,既然對付的是徐相,為何不將你手中的證據全部擺出來,這樣不怕徐相的人將你的計劃全部打亂嗎"

"你可以等著看。"肖玨面無表情的回答。

燕賀哼了一聲,"我對你的私人恩怨沒什麼興趣,也不想看你如何扳倒徐相一黨。隻是你也知道,徐相是太子的人,如今你動了徐相,太子隻怕早已恨毒了你,日後太子登基,恐怕不能容你。還是……你根本就打算……"

"燕南光!"不等他說完,林雙鶴就打斷了他的話,"慎言。"

燕賀住了嘴,看向肖玨,肖玨並未因他這一番話而顯出什麼神情波動。默了一會兒,他道:"林雙鶴,你以為把頭埋進地裡就能什麼都看不見了,我告訴你,該來的遲早要來,肖懷瑾,你既然動了這個手,從今日起,朔京城裡也就沒什麼太平日子可言了。"

"先管好你們自己吧!"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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