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走到哪裡？”

“不知道。”俏俏搖搖頭，“突然走了，什麼也沒帶走，手機停機了，再也不和我們聯絡。”

“你們也沒去找她？”

“沒有，因為她走了之後，我們發現，她會走這件事其實一點也不奇怪。”

“她特别聰明，比我們這些姐妹要聰明太多太多，其實我們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平時做的我們不理解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告訴任何人就離開這裡也很像是她會做出來的事。”

“露露姐走了之後我就不知道該乾嘛了，尤其是我不知道她之前哪些話是騙我、哪些是真的——所以我就想，算了吧，我沒有露露姐那麼聰明，我就不要走她那條路了，我就嫁了吧。”

“何況我男朋友長得也不錯——我的好多姐妹都嫉妒我，她們未必有我這麼好的運氣。”

喬巍山的心裡像是支起了一口鍋，鍋裡的水逐漸沸騰起來，每一個從水底浮起的泡泡都是他按捺不下去的疑問。

——那個出租車公司的大姐說林萬常年為了生病的妻子而努力工作賺錢，但是林萬根本沒有妻子。

“俏俏姐和你的男朋友認識多久了啊？”

“一年......不到一年吧，十一個月？”

——他之前努力賺錢也不是為了給俏俏買房。

那麼林萬到底是為什麼一直在為錢操勞？

他撞人之後要賠那麼一大筆錢，還能剩下一大筆去買房——背後的雇主到底給了他多少錢？

7

“我從這個叫俏俏的女孩那裡，得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喬巍山坐在公交車上，他的手裡拿著手機。

“她說，她從來沒有去過林萬的家。”

“有一次情人節的時候，她想給林萬一個驚喜，就悄悄去找林萬——但是林萬沒有讓她進門，他們一起去了市中心過了節。”

秦怡躺在病床上，她的身體不能動，然而腦子轉速很快。

“你的意思是......林萬家裡藏了不能見人的東西。”

喬巍山低低地“嗯”了一聲。

什麼東西？

或許是......錢。

越是見不得人、越是要命的交易，交易雙方就越會選擇看得見摸得著、最有保障、當場結算的現金。。

喬巍山上次去城郊的時候已經摸清了林萬的住址，是一棟二層的小樓，雖然有兩層，但是每層的面積都很小，如果藏了成箱的現金在家裡，那外人進去很容易就會發覺。

“怡怡，我們這樣猜測下去是沒有用的，凡事不能隻停留在猜測階段。”

“什麼意思......喬巍山？喬巍山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公交車上，還有兩站就到林萬的家。”

“你是說你要進林萬的家？你要驗證他家藏著現金的猜測？”

“這是唯一的辦法。”

“不行！絕對不行！喬巍山你快回來......你聽我說，這不是鬨著玩的！闖進去就已經是非法的，如果你還翻到錢出來的話，林萬可以說你是入室搶劫！那樣金額巨大的話，你會......”

“不會被抓到的，我和俏俏保持了聯絡，她告訴我今天林萬會陪她去商場買東西。”

“她說什麼你信什麼嗎？如果她和林萬是一夥的呢？！”

“不會的，我在商場門口埋伏了半個小時，親眼看到林萬和俏俏一起進去了，他們先吃飯後逛商場，時間會很久。”

“不行！太冒險了，喬巍山......喬巍山！”

喬巍山掛掉了電話，他抬頭望瞭望林萬家小樓二層的窗戶。

女人就是如此，縝密，但是也婆婆媽媽，永遠不敢冒險。

但是沒有風險就沒有回報，更何況喬巍山確信林萬在市區。

他帶了鞋套和手套，不會留下任何痕跡，進去之後隻要找到了錢箱，拍個照就立刻離開，時間綽綽有餘，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這一帶也沒有公用的攝像頭，隻要喬巍山小心一些，不要鬨出什麼動靜，就也不會有目擊者。

喬巍山走到了院牆下，他熱愛運動，力量和靈活性都非常高，平時還和朋友們一起去過攀岩館——在那裡學到的技巧此時此刻派上了用場，喬巍山腳踩土牆的凹陷，手握土牆的凸起，很快就攀上了院牆，牆上豎著幾塊用來防賊的刀鋒狀玻璃，但是喬巍山非常輕易地從它們上面翻了過去。

林萬家的小院非常荒蕪，雜草叢生。喬巍山沒有過多地停留，很快來到了小樓的正下方。

大門自然是上了鎖的，喬巍山沒法進去，但是他提前觀察過，發現這棟樓的破綻在二層——更準確地說，二層的陽台。

陽台和室內之間的門也是上了鎖的——不過陽台和室內間隔的牆壁上，有一個窗戶。

此時此刻，這個窗戶是半開著的。

隻要把它完全推開，喬巍山就可以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