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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穿紅色壽衣的女屍,距離我不到十公分,和那晚撞見時一樣,女屍雙眼緊閉,低頭衝我一個勁地陰笑,眼珠在眼皮子底下混沌地亂轉著。
我真是草了狗了,怕暴露位置,我偏偏又不敢亂動,盧曉瑩也給嚇的不輕,偷摸著對我道:
“我以為你是說著玩,沒想到這女鬼還真好你這口啊?”
“她不衝别人笑,偏偏就盯著你笑,你說怪不怪?”
我當時腦子裡的資訊很多,你說這麼熱的雨林,這麼多天過去了,這些屍體咋不腐爛呢?
趕屍,不是應該從地點,趕往地點麼?他們這些天咋儘在雨林子裡溜彎,不往外走呢?
這麼大一片野草叢,趕屍隊伍偏偏停在我們身邊,又是個什麼意思?
老者站在前面一動不動,凝神看戲,小徒弟也放下扁擔,走上前來,路過我身邊時,少年的腳有意避開了我。
是故意站過來的,師徒明知這裡躲著兩個大活人,卻還是故意站過來了,不知是出於何種用意。
遠處的空地上,突然傳來陣陣劇烈的咳嗽聲,我抬頭瞧去,隻見悲從喜正捂著嘴,弓著背,咳的那叫個猛烈。
我之前就感覺這人說話中氣不足,病殃殃的,還真是,他咳了一小會,竟然咳出血了,漆黑色的血水順著他指頭縫往外鑽,盧曉瑩看的非常解氣,對我道:
“太好了,這還沒動上手,先把自己咳死。”
領頭的老嫗和盧曉瑩的想法相同,見悲從喜突然咳血,她起初還有點疑惑,但很快就像吃了顆定心丸似的,徹底放下心來,咧開黑黑的嘴唇子哼道:
“看你口氣這般狂妄,我還以為你身懷驚天造詣,原來是個病癆鬼。”
老嫗衝後方的紅衣笑著:“孩子們開開眼,這就是傳說中的公輸門!當真是高手眾多,人才濟濟啊。”
悲從喜越咳越厲害,單膝跪地後,他身體猛烈顫抖著,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抬起頭,看向眾蠱師。
我直到這時,才瞧清此人的長相,這人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臉白如紙,瘦,長的還行,但鬍子留的有點不修邊幅,瞳孔是灰褐色的,眼神裡透著無儘的死氣。
配合他嘴角邊的鮮血,使他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將死之人,他很虛弱,嘴裡不停往外吐著血沫子,顫抖著將手伸進懷裡,摸出一包藥粉,試圖往嘴裡倒,卻被狂風吹散。
悲從喜微微一怔,就在他發愣的功夫,白衣老嫗暴起尖叫:“動手!”
鬥法正式展開了,十二名蠱師個個面露殺機,同時出手,我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見證如此血腥的鬥法,拋開道行不談,直視這幫陰森籃子鬥法,宛如直視地獄。
先是外圍的八名紅衣蠱師,齊刷刷坐地,然後解開紅衣,從腰間抽出小刀,開始往自己肚皮上狠劃!
和諧緣故,我不能詳細描寫,盧曉瑩告訴我,這些紅衣所用是陰蛇蠱,蛇在哪?蛇在他們肚子裡,這些人動作高度統一,從傷口裡抽出一條條白蛇,你不仔細看,你以為他們抽出來的是肥腸。
這些白蛇粗細長短不等,最粗的有碗口大,細的不過鉛筆大點,個個身上沾著粘稠的體液和血點子,落地後,齊刷刷朝著悲從喜爬去。
這些還不算弔詭,弔詭的是,紅衣們腹部出現這麼深的傷口,血不斷往外湧,我卻在他們臉上瞧不出絲毫痛苦,相反,八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解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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