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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的非攻機關術,要看圖紙,要長年累月地搞木工活,更要一對巧奪天工的玉手,這些外部條件缺一不可,才有入門的可能。
我沒這時間。
相比複雜深邃的機關術,我對節葬流派更感興趣。
而且節葬之後,還有三大派係,天誌,明鬼,非命,這三個又都代表什麼呢?
林先生歎息道:“這些我也沒能涉及,這些年,墨家的人被公輸門誅殺殘害殆儘,剩餘為數不多的幾人,散落在全國各地,將來你若是有幸能遇到他們,就報我的名字,說不定能學到這三個分支的術。”
看了眼窗外的雨,林先生面露殺機道:“節葬適合內心陰柔的人學,不適合你,但我有一套大幻術,一會可以傳授與你。”
“你二人先隨我來,看我殺光公輸門的那些木匠!”
牛棚漏雨的房頂上,垂下許多根麻繩,林先生隨手捏住一根麻繩,往下狠狠一拉,隻見一個沉甸甸的木箱轟然落下,被他輕輕接住。
打開木箱,裡面擺放著兩條木製的小腿,做工精美到讓人歎爲觀止,腿肚子的鏤空處,隱隱透著許多複雜的機關齒輪。
在我和盧曉瑩驚奇的注視下,林先生將這兩條木腿按到光禿禿的膝蓋上,機關哢嚓一卡,這位本來要靠板車行動的殘疾人,就這樣不可思議地直挺挺站了起來。
我還算好的,盧曉瑩驚的簡直合不攏嘴,她做夢也想不到,村裡這個隻會養花的中年傻子,真實身份。居然是墨家機關術的大師!
木箱裡還擺放著不少布口袋,裡面裝的應該是墨家鬥法用的傢夥什,林先生將它們依次取出,塞進懷裡,然後大步流星地朝牛棚外走去。
我跟盧曉瑩緊隨其後。
此時,我佈置在村外的埋屍陣,已經徹底被雨水沖垮了,可雨不但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了。
牛棚四周,並沒有什麼人影子,之前辱罵林先生的那些個探子,不知跑哪去了。
林先生不管不顧,徑直朝著村外走去,出村後,他朝著西北方向前行了數百米,來到一處溪流前,盤腿坐在溪邊的一塊大石頭上。
我和盧曉瑩師徒倆,則躲到了距離林先生十米開外的灌木叢中。
我蹲在灌木裡,朝前方瞧去,小溪對面是個小山坡,山坡上種滿了密密麻麻的竹林,從竹林深處,陰陰慘慘地走出兩個模糊的人影子。
版納浴簾的天氣,比小姑孃的心思還難猜,前一秒還在下暴雨,這兩人出現後,雨唰地一下就停了,天空烏雲急速消散,太陽光打下來,在小溪上空照射出一條美麗的彩虹。
林先生背對著我們,注視著溪對面的兩人,兩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極高,瘦的皮包骨頭,卻駝著個背,像極了一顆歪脖子樹。
這男的大約五十來歲,長著張狹長的驢臉,眼皮子無精打采地耷拉著,面部皮膚呈現出病態的死灰色,皮膚下遍佈著蛛網般的漆黑毛細血管,他的醜陋並不足以讓人懼怕,讓人懼怕的是,男人腰間掛著五顆血淋淋的人頭,這些人頭有男有女,都戴著銀製耳環。
盧曉瑩用胳膊肘輕輕碰著我,在我耳邊吹氣如蘭地小聲道:“這些都是黑苗子的人頭,這人來雞爪村的路上,大概率遇到了黑苗的伏擊,他獲勝後,把他們的人頭割下來,掛在腰間當戰利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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