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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女孩滿身血地從三叔家出來,又進了隔壁小姨家。
有陰燈在手,盧曉瑩必不可能遇險,由她自由發揮好了。
我孤身一人站在暴雨中,目光瞧向遠處的牛棚,久久不語。
牛棚裡,似乎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氣場波動,我不敢確定,雨太大,距離又那麼遠,也可能是我判斷錯了。
“兩家共計13口人,一個不留!”五分多鐘後,盧曉瑩輕快地跑出屋,回到我跟前。
女孩雙肩上的防水登山包,被塞的鼓鼓的:“我剛才粗略清點了下,把我家被霸占走的所有財物和土地都算上,我已經搶回本了,甚至還多賺了十來萬。”
我依舊盯著遠處的牛棚,輕聲問她:“複仇的滋味爽不爽?”
“爽到頭皮發麻!爽到胳膊都起雞皮疙瘩了!”女孩仰起美輪美奐的冷傲臉龐,任憑雨水沖刷著臉上的血:
“李醜?你在看什麼呢?”
見我僵硬地瞧向牛棚方向,盧曉瑩有些不解,她突然想起了什麼,用力拍著大腿道:
“我把這事差點忘了,我們村有個花匠姓林,人非常好,那天她們要把我賣給姚樹林當媳婦,我媽拚死阻攔,衝我大喊,曉瑩,你别管媽,你快跑啊!”
“我當時害怕極了,我就逃進深山裡的陰廟了,等我夜裡回村時,我媽已經上吊了,是林叔拖來棺材,摸著黑給我媽收屍下葬。”
回憶起陰森往事,盧曉瑩眼眶通紅,指了指前方:“林叔腦子不太好使,是個傻子,他就住在牛棚裡,我要去給他送點錢。”
我答應著,跟隨她朝牛棚走去。
前往牛棚的路並不好走,地面上滿是泥漿和水坑,豆大的雨點子打的人臉生疼,
耳邊全是雨聲和打雷聲,什麼也聽不見,等我倆走到牛棚跟前時,這才聽到裡面傳來陣陣譏笑聲和咒罵聲。
牛棚頂部鋪著厚厚一層枯草,四面圍著薄薄的泥巴牆,我悄悄推門進去,隻見裡面大約五十來平,並沒有養什麼牛羊牲畜,而是擺放著一盆盆的植物花卉。
弄得跟溫室似的。
在斜對面的牆角處,側身躺著個披頭散髮的人,這人臉上臟兮兮的,穿的也是破衣爛衫,大約四十來歲,身形極瘦,頭髮好久沒剪了,跟沾了油的拖把似的,整體造型非常埋汰。
這人,就是盧曉瑩所說的那個林花匠了,我沒想到的是,林花匠不但是個傻子,雙腿還有殘疾——他兩隻膝蓋下的小腿,都已經被截肢了。
三個男的圍在林花匠跟前,正一個勁地用皮鞋狠狠踢他肚子,邊踢邊罵:
“臭傻子!幾天不收拾你,就不聽話了是吧?”
“我草!我草!我草死你狗日的臭傻子!”
三人背對著我們,正專心地圍毆林花匠,我們的出現並沒有驚動到他們。
“這三人都是張海偉身邊的狐朋狗友,那天就是張海偉帶著他們,把我爹活活打死的!”
盧曉瑩一眼就瞧出了殺父仇人,在我耳邊小聲道,女孩恨的牙癢癢,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三人剁成肉泥。
我冷眼瞧去,這三人年紀都四五十歲,長的個個肥頭大耳,一臉奸壞之相,之前我說過,黃四姐把雞爪村二十歲年齡段的小夥全禍害完了,如今村裡隻剩下些蠢壞的老爺們和老婦女了。
雞爪村人人該死,唯獨林花匠除外。
而我之前感知到的那股微弱氣場,正是林花匠身上散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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