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義老臉一陣尷尬,乾笑道:“大戰當前,孩子們太緊張可不行,放鬆放鬆是對的。”
歐陽薇鬆開馬義,又在我和李富強屁股上踹了兩腳: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進去看!瞧瞧太平間裡的女屍們,有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好看!”
這是死亡到來前,最後的放鬆時刻了,我和李富強被歐陽薇踹進屋,光線頓時暗了下來。
好聽的歡笑打鬨聲,香噴噴的溫暖水氣,統統消失了,沒有澡堂,沒有熱水,在我們面前,是一間標準的老式太平間。
小隊一進來,後方的大門砰地關死了,門上覆蓋著一層層血色波紋,波紋後邊安放著一台黑白計時器。
趁著計時器尚未開啟,眾人抓緊時間散開,驚悚而戒備地看向四周。
在我們對面靠牆的位置,是一整排金屬冰櫃,每一扇冰櫃門上都有編號,按照中陰給出的線索,單號門裡躺著的是厲鬼,雙號門則為陰物。
冰櫃並沒有運轉,安安靜靜地立在那。
前方,擺放著五張解剖台,各躺著一具屍體,上面蓋著臟兮兮的白布,看不清相貌。
我聽老姨講過這事,說以前的火葬場,為了防止屍體在焚燒時,腹腔破裂“炸膛”,所以會在焚燒前,將一些內臟取出,當然,這是必須先征得家屬同意的。
這些解剖台的造型,有點類似醫院的手術床,窄窄的一點,給屍體化妝,整理遺容啥的,也在這上邊弄。
整個太平間,二十來平的位置,除了冰櫃和解剖台以外,角落裡還有一水池子,就再無它物了,根本沒有可躲藏的地方。
太平間全封閉的環境,沒有窗戶,隻有頭頂吊了個大電風扇,緩緩運轉著,寬厚的金屬扇葉,將本就昏黃的燈光打的忽明忽暗。
這裡的空氣陰冷無比,地面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霧,五張解剖台上,源源不斷地飄散出夾雜著血腥的屍臭。
我們五人一聲不響地後退到牆邊,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沉悶,壓抑的恐懼氛圍,瘋狂壓榨著每個人的神經。
我就挺佩服張護士的,那位婦女,當真是虔誠的無神論者,出事前,她是真的一點都害怕啊?
甚至還敢倒賣屍體?
要是我,給我再多錢,也别想讓我在太平間上班,一秒鐘都不行,這陰森地方的死氣真的太重,重到讓人絕望,多待一秒,對靈魂都是莫大的煎熬。
相比冰櫃,我更懼怕解剖台上那五具血屍,沒有床單子蓋著還好,給白床單那麼一蓋,反而成倍新增了陰森的未知感。
五人嚴陣以待。
馬義和喊婆站在靠前的位置鎮場,我在她倆後邊,再往後是歐陽薇。
李富強則蹲在最後邊的牆角,他已經提前在牆上打下了繪畫世界的草稿,然後將小山般的紙物件擺放到位,手中捏著張引火符,隨時準備燒紙。
歐陽薇回過頭看了他眼,問:“怕不怕?”
李富強面色有些扭曲,很勉強地笑了笑:“怕,我按你之前教我的方法,把這裡想象成山上,小師妹們戲水的地方,我給這個場景一代入,我就沒那麼胖了,我是說怕了。”
馬義突然大喝道:“注意,計時開始了!”
門上的計時器,開始走動起來,先動的是冰櫃,七號櫃門哢地一聲開啟,從裡面爬出來個年輕姑娘。
這姑娘光著膀子,全身不著一物,隻在脖子上掛了條濕毛巾,我尋思,她當年,大概率是這裡的員工,因為澡堂和太平間位置互換事件而死,死後,她被永遠地困在了四號太平間,成了這裡的厲鬼之一。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