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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好幾天,都是這樣,大夥都挺生氣的,有司機就把這事反應給杜軍了。
當時杜軍在外邊忙車隊手續的事,人在外地,得知這事後,杜軍也是氣的火冒三丈,跑回總檯一聽,還真有個男的擱那唱歌,杜軍拿起對講機就衝對方喊話:
“這是誰家的家屬啊?有完沒完啦?”
“這是咱們車隊的專用電台,你這跟個破磁帶錄音機似的,一遍遍唱你那破比歌,占著電台,大夥都用不了,你這不是純找事嗎?”
“你聽到沒有?你快把對講機閉了!”
對方根本就不帶理的,繼續唱他的歌,這種事,杜軍也是頭回遇見,也感到很不解,就挨個問車隊裡的司機。
結果都說不知道,不認識這人。
杜軍一發狠,索性一口氣把三十台對講機,全部收回總檯,這下總該安靜了,再沒人唱歌了吧?
不。
還是那男的,繼續沒日沒夜,反覆循環地唱著同樣一首歌。
曲調陰森,悠長,歌詞含糊不清。
起初吧,杜軍並沒有往那方面去考慮,他尋思著,會不會是競爭對手在故意搗鬼呢?
因為當時車隊生意火爆,有不少人暗地裡眼紅,也看上了這生意,想來分一杯羹。
於是杜軍就花了點錢,從外地請來個搞電台的技術人員。
這人來看了,看完說,你這種現象,絕不可能是同行搗亂造成的。
因為對講機電台,屬於一種非常特殊的通訊協議,三十台對講機,掛靠在你這個總檯運轉,就算有外人破解了你的加密頻率,他也參與不進來。
你這三十個名額,是被機械鎖死的,多一個都不可能。
杜軍半懂不懂地聽完,心裡也犯起了疑雲,既然不是同行搗鬼,又排除了司機家屬搗亂的可能,那這唱歌聲?是哪來的呢?
接下來這段時間,杜軍哪都不去了,就待在總檯,開始一遍遍聽那人唱歌。
夜深人靜時,杜軍也不睡覺,就擱那聽,他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杜軍自個都不記得,他一共聽了多少遍,聽到耳朵都起老繭時,他總算一個字一個字地,把歌詞聽出了個大概:
“青黴素,悄悄訪,金黴素,床下藏,床兩畔,無聲響,夜晚風,冷如霜,一針針,吊瓶搖……”
“左手疼完右手涼,回憶往事哭斷腸,牆角恍惚見無常,黃泉路上……”
這是杜軍聽出來的部分內容,剩下的內容太過模糊,都包漿了,完全聽不懂。
他就給這段內容寫到紙上,拿起來讀。
讀第一遍時,杜軍還沒覺得有啥,讀完第二遍,他頭皮就開始一下下亂炸!整個人掉進了冰窟窿裡,冷的直打哆嗦!
青黴素?金黴素?
杜軍一下就聯想到醫院了。
深夜,漆黑陰冷的病房裡,一個垂死的病人,獨自躺在床上,注視著牆角出現的索命無常……
他知道,他的這段人生旅途,至此,已經到達了終點,他該走了,該去另一個世界了。
可他是那麼的不甘心,他雙手死死抓著床單,將死的那一刻,他拚命回憶著人生往事,回憶那些被他虛度而浪費掉的大好年華,回憶一個個被他辜負,失望離去的家人,朋友,年輕時的戀人……
在無邊的懊悔和恐懼折磨中,他哭了,他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無聲地哭泣著,他想祈求牆角的無常,再給他點時間,晚點帶他走,可他已經虛弱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接下來,他會被推進太平間,被關進狹窄,刺骨寒冷的冰櫃裡,不久後,他又會被推進幾千度高溫的炙熱火爐中,在焚燒過程中,他的身體會劇烈抽搐,反覆起身,蜷縮,直至被燒成一團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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