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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身體完全是靜態的,連她四周的灰塵都靜止了,隻有那雙冰塊般濕冷的雙手,在我腳上不停撫摸著。
恐懼如驚濤駭浪般,將我整個人淹沒!
這女子我認識!她是舅姥姥在人間的肉身!那個身世淒慘的極陰藏屍胎!
她不是已經化作屍水了嗎?為什麼?她還存在著,而且還一路找到了我家?
我草特麼的!
害你的人又不是我,你來找我乾嘛?
我張著嘴,恐懼和憤怒交織,想罵人,我嘴裡卻隻能發出嗬嗬的吼聲,想不到我李三坡一路腥風血雨地走過來,殺蛇相,滅黃仙,到頭來,竟糊裡糊塗地死在了鬼物手裡!
意識到自己大限將至,我那叫個不甘心啊,被女子撫摸的雙腳,皮膚下浮現出蛛網般細密的黑線,快速朝著我全身蔓延!
密!
密!
麻!
麻!
女子抬起頭,死死盯著我,她的瞳孔已經融化了,雙眼隻剩一片漆黑的渾濁,彷彿地獄的投影。
她怨毒陰損地朝我笑著,黑線已經越過了我的雙腿,朝著我上半身蔓延。
將死的那一刻,我整個人彷彿墜入了北極冰河之中,在無邊的孤獨寒冷中越墜越深。
我終於領略到了厲鬼的恐怖。
我在厲鬼面前,竟是這般的渺小且無助。
將死的那一刻,我意識開始模糊,影影綽綽間,看到一個小嬰兒,搖搖晃晃地爬到女子身邊,抱著她的腿喊道:
“媽!你不能殺他!”
“他為我們哭過!”
嬰兒奶聲奶氣地兩句話,救了我的命,女子楞了楞,鬆手,黑線從我皮膚下快速消失一空,我的身體恢複了暖意,意識也清醒了過來。
誰能想到呢?隻是不經意間的小小同情,後續竟產生瞭如此之大的因果共鳴。
無情的從不是六道,無情的是人。
我大口喘著粗氣,鬼壓床消失後,我不停活動著麻木的雙腳,隻見女子彎腰,將嬰兒抱在懷裡,無比愛憐地唱著上世紀的童謠:
“小老鼠,上燈台,偷油喝,下不來……”
曲調陰森而悠長,彷彿橫死的戲子,在閻王面前哭訴她受到的不公。
唱著童謠,女子的身影開始模糊,消失,那鬼嬰衝我淒慘地哭著:
“叔叔,求你了,你幫幫我們……”
很快,母子二人就徹底消失在了我面前。
地板上的薄霧也隨之消散,我躺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褲襠濕了一大片。
别覺得丟人,鈦合金膽子的人,碰上這種事也得嚇尿床。
後半夜我也沒了睡衣,把床單洗了,被褥也拾掇乾淨,早上天一亮,我立刻給白夜天打去電話。
聽完我的遭遇,白夜天也感到很是意外:“這對母子的怨氣,竟這般大麼?”
“哥,是我考慮的不周全,害了你,你沾染了母子雙屍的因果,又把她們的經曆做成了幻境,她們不找你,找誰呢?”
“不過你别害怕,這可不是什麼壞事,相反,這對你來說是天大的福報!”
白夜天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我皺著眉打斷他:“鬼嬰求我幫忙,我怎麼幫?”
白夜天思考了半天,小聲道:“那個……我隻能給你個大致思路,我要是說的不對,哥你可别打我啊!”
“你是不是應該先從她們的死因,開始調查呢?”
行了,我從小屁孩這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白夜天說他正在冰雪大世界玩呢,吃糖葫蘆看冰燈,賣糖葫蘆的阿姨看他長得可愛,白送他吃,還問我來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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