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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聞到宮本小籃子的人味兒了,他就在前面!”陰猜趴在我後背上興奮地吼著,他甩動著手中屍蟲,將鬼火氣球往遠處狠狠一扔!
鬼火像一道流星,短暫照亮了夜空,在慘綠色的火光下,我看到了一個黑衣少年,正在五十多米遠的山坡上奔跑著,少年留著披肩長髮,瘦巴巴的,個頭和白夜天差不多。
少年抬頭看了眼天上的鬼火,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我。
這小孩看長相也就14,5歲,長得非常好看,小臉白淨的不行,跟個洋娃娃似的,誰能想到呢,山本榜單排名第十的【影子尖刺】宮本丸,竟然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小比崽子!
宮本丸站在山坡上,陰冷地注視著我,眼瞅著我腳踏人影,揹著隻死物朝他急速逼近,宮本丸的瞳孔猛烈收縮著,雙手從衣袖裡伸出,衝我比劃了一個陰森的手勢。
我自認為我對手勢的解讀,已經到達出神入化的地步,甭管敵人是誰,對方手勢所表達的高維含義,我是一定能讀懂的。
可我卻沒能讀懂宮本丸的手勢,你在國內根本看不到這樣嬸的手勢,我不知道那是幻境?是影子術?還是什麼别的。
這小孩手勢做完,戈壁上沙丁魚般的人影子,刹那間全消失了!
宮本丸消失了,連他駐足過的小山坡也消失了,原本人潮熙攘的戈壁,隻剩下了陰冷入骨的夜風,和殺人心腸的無邊黑暗。
冷汗,順著我臉頰流淌到下巴上,結成了冰珠,我的認知,已經被這個名叫宮本丸的小孩給徹底顛覆了,他剛才?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師父?”我不得不求助野狐禪。
“我在抓蝴蝶呢,沒空管你啦。”青丘玩的滿身汗。
我眉頭緊皺,嘗試發動諸法無我,但是連敵人都消失不見了,我又能用諸法無我去否定什麼呢?
夜,還是之前那個夜,無光,人影們消失後,漆黑的戈壁帶給人一種巨大的孤獨感,陰猜勾了勾手指,天空的鬼火一點點縮了回來,他抓住屍蟲,牽著鬼火氣球為我照亮前路。
“媽的,那小孩好像對我們用了空間轉移的術。”陰猜從我背上跳下來,臉色陰冷地注視四周:
“我們的時空座標被改變了。”
我不知道什麼是時空座標,我的空間感向來極差,我隻知道這裡還是之前的戈壁,我們依舊身處在宮本丸的黑暗場中,但正如陰猜所說,我們的位置的確被篡改了。
這片戈壁位於無人區的深處,這樣的戈壁大西北隨處可見,它們往往大到無邊無際,你站在戈壁中間,四處觀望,你會發現所有的景物都是完全一致的。
我迷路了。
等等,遠處好像有光。
我依稀瞧見,在西北方的黑暗深處,傳來一絲微弱的光,我擦了把臉上的血,朝著光的方向快步前行。
陰猜緊隨其後,他的眸子透過濃霧,居然也看到了那絲光,陰猜說,那可能是某處人家?
他說這句話時,我就隱隱感到不對了,極致的惡寒,開始在骨髓裡瘋狂遊走。
紅狐步將我的身體拉成一道殘影,一會功夫不到,我們就看到了那絲光的真容。
那是一座不怎麼高的小山,光來自山頂上的篝火。
等等?篝火?
我咬了咬牙,快步往山上爬,我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劇烈到山崩地裂,當我爬到山頂時,看到了我最不願看到的恐怖景象。
我看到了七個人,正緊張地圍在篝火邊,其中有我,有李富強,楊業,千津子…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來的撕心裂肺,相同的場景,在不久前才剛剛發生,陰差陽錯之下,它又被詭異地重播了。
我無聲地潛伏在黑暗中,陰冷地注視著那七個人,狠狠往地上啐了口血,我緩緩從黑暗中走出,出現在了光源下。
“哥,你……你後面有人!”
李富強第一個發現了我,指著我驚呼道。
這七人頓時嚇的亂作一團,於是李三坡回過頭來,直勾勾看向我。
“這是?怎麼回事?”我依次著掃視眾人,目光最後落在了李三坡身上,我的表情漸漸變得瘋狂,扭曲起來:
“你們是假的!你們早就被我扔進幻境了,你們沒理由出現在這裡!”
連台詞都和之前一模一樣。
李三坡冷哼一聲,揮刀朝我斬來。
這個場景之前已經發生過,原來的劇本是,我沒能躲過這一刀,我的腦袋被李三坡一刀斬落,當場死去。
可我不想死,所以這次的劇本必須改變,李三坡的驚鴻快,我的驚鴻卻比他的更快,我後發先至,刀身化作血色的銀盤,在前方輕輕一閃,側身,緩緩收刀入鞘。
夜風吹過,李三坡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血線,人頭落地,他的驚鴻距離我的脖頸不到一寸,刀氣已經把我脖子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李三坡死後,楊業和李富強徹底瘋狂了,兩人聯手,不顧一切地向我發動殊死搶攻。
我知道,他們是假的,是宮本丸扭曲時空後帶來的混沌產物,或者說,是宮本丸用【影子模仿術】創造出來的混沌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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