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的名字像是一根刺,紮進心臟,疼得無法呼吸。
不求她大方的幫忙,但也别阻礙。
可因為報複我,禁止安雅醫院的醫生救治廖阿姨,以求讓我臣服,這種或許被她視為懲罰的手段,卻害死了我最在乎的人。
閔浩為了孤兒院,將半輩子努力得到的一套房賣掉,用來維持孤兒院的運轉以及廖阿姨的後事。
他什麼都沒說,但能感覺到內心的痛苦。
閔浩有一個女朋友,已經談婚論嫁,在半年前便已經見過對方父母,雖然回來後悶悶不樂,應該事情不順利的,暗保持沉默。
我們喝了很多酒,酒醉之後,閔浩才說出在女友家裡,被各種看不起,除了沒錢,連房子都沒有。
對方父母要求必須要一套房子,不然不允許女兒嫁給他。
於是閔浩花光了與女友的繼續,終於在郊區買了一套兩居室,築起了愛巢。
原以為明年就能結婚,後來因為孤兒院的事情,牽連進來。
閔浩本來有一份工作,兼職管理孤兒院,不收任何報酬還補貼半月工資。
如今孤兒院陷入困難,廖阿姨後事無法處理。
閔浩賣掉了房子,等於葬送自己的婚姻。
我不知道他賣掉房子時所承受的痛苦,但一切的源頭,似乎是安雅在做推手。
這一刻,我對安雅僅存的那點希望,徹底煙消雲散。
我甚至決定不再對她有任何愛意,隻有恨。
管他麼的孤兒院,老子不奉陪了。
安雅太懂得用我在乎的東西來威脅,先是孤兒院,後來是廖阿姨,接下來呢?
我不排除她會傷害閔浩。
我對閔浩充滿愧疚,若不是自己,他不會遭受無妄之災。
閔浩察覺到我的痛苦,笑了笑,說道:【我應該感謝你,如果沒有你,孤兒院早就關門了,廖阿姨其實不會怪你的,她經常誇你呢。】
我沒有回答,心裡發酸,手機還在響著,安雅拚命的撥打,卻沒有接聽。
對安雅徹底死心,沒有希望。
我們捧著廖阿姨的骨灰盒離開火葬場,坐上最便宜的大巴回到孤兒院,隻是為了節省幾十塊錢。
一路上不捨得花錢,簡單用麪包和礦泉水充饑。
彷彿回到小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珍惜。
習慣了吃苦,所以再次面對類似的環境,沒有任何不妥。
負責照顧孤兒院的是我的一個朋友,初中同學,名叫陳倩,初中同學。
陳倩在九歲的時候被收養,長大後有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以前在一起的孤兒們,大多數都離開了,除了我們幾個還有聯絡,其他人消失不見,甚至老院長去世也沒有回來。
他們應該是不想被人提起那段不堪的回憶,刻意選擇遺忘吧。
我們回到孤兒院,便讓陳倩離開。
事情跟她沒關係。
陳倩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拖累人家。
可陳倩沒走,而是一起料理了廖阿姨的後事。
廖阿姨曾說過死後要葬在孤兒院後面的小山丘,說能經常看看孩子們。
喪事從簡。
辦理完畢,已經是第二天,孩子們得到陳倩精心照顧,睡得很沉,似乎對這個大姐姐極為依賴。
陳倩為了照顧孩子,請了三天假,明天便要繼續上班。
不能久留。
孤兒院沒有資金扶持,靠著閔浩賣房維持不了多久。
昨晚,我聽見了閔浩哭泣,在走廊裡跟女友道歉,並且提出分手。
他的愛情死了。
我坐在院子裡,望著天空,胸腔裡隱隱作疼,模糊了視野。
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水,看不清楚這個世界。
我忽然覺得挺累的。
陳倩好幾次說想留下,但我被拒絕了,廖阿姨既然離開,那麼隻有我留下。
把想法與閔浩說了,他皺起眉頭,欲言又止。
這裡除了我生無可戀,閔浩還有新的生活,不該被孤兒院困住。
閔浩必須去挽回女友,那是個好女孩兒。
天明後,陳倩依依不捨離開,閔浩也坐上了去女友老家的火車。
我目送兩人離開,轉身回到院子。
孩子們沒有起床,睡得很香。
看著一張張稚嫩的臉龐,就像是兒時的自己,不禁露出笑容。
也許這一刻,我感覺到一切值得。
本來就被世界拋棄的他們,不該再受到傷害。
我能做的事情,便是默默守護,不管多久,至少活的時候,不讓他們傷心。
隻可惜事與願違。
當看到一輛邁巴赫氣勢沖沖來到門口,安雅從車上下來時,我便知道對方沒打算放過我。
不過我不在乎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