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做了很多事情,證明自己愛我,並不是與丁浩的約定,也不是演戲,甚至不惜讓丁浩家破人亡,差點死在車禍中。
可眼前的一幕,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對於差點殺死自己的仇人,安雅投懷送抱,臉上的嬌羞,像極了當初在楓林穀定情的畫面,心中若沒有愛,怎麼可能會那麼溫柔。
面對這一幕,我無法冷靜,如同信徒遭到信仰的背叛,腳下的殘酷的地獄,隨時可能掉下去的窒息感籠罩全身。
安雅,這就是你說的愛我嗎?
我很想大聲質問,卻發現失去了聲音,原來這是悲哀到極致,任何言語都是如此的蒼白。
辦公室的氣氛微妙,壓抑,甚至令人噁心。
我想起了廖阿姨,還在醫院等著手術,努力壓製內心的悲涼,啞聲道:【安雅,阿姨還在醫院,求你救救她吧。】
一個求字,道儘了內心的酸楚。
曾經的安雅,不用我說,便會自然處理好一切。
也許她說的對,是我太廢物。
連自己最在乎的人躺在醫院,都沒有辦法。
還需要來懇求憎恨自己的前妻。
可為了救人,尊嚴算什麼。
在書房門口,得知自己不過是安雅與丁浩遊戲的玩具時,尊嚴早就沒了。
看到安雅臉上的深情,我終於肯定,兩月前,安雅表現出來的愛,不過是演戲,隻是對方演技太好,以至於我淪陷進去。
如今想要抽身離開已經晚了。
安雅是個瘋子,演戲上癮,不但玩弄我的感情,還把我當作與丁浩play的一環,說過要我永遠留在身邊,一輩子不能走出那場戲。
我不但是廢物,還是懦夫,此時此刻沒有勇氣掉頭就走,而是低頭懇求。
原以為自己的態度會讓安雅心軟,至少看在曾經五年的感情上,廖阿姨能揀回一條命。
可惜安雅的一句話,再次將我拽入地獄。
【你配嗎?】
安雅沒有從丁浩懷中離開,而是用冷漠的目光,死死盯著我,曾經深情的眸子,泛著某種報複的快/感。
你配嗎?
這句話狠狠紮進我的心,千穿百孔的心臟,再也無法流血,因為早就流乾淨了。
【你現在遭遇的一切痛苦,不及我萬分之一,劉燦,我要讓你一輩子活在痛苦中,眼睜睜看著在乎的人死去,隻能無能躲在黑暗的角落裡掙紮咆哮。】
【劉燦,你活該!】
我不知道如何離開辦公室,背後儘是幸災樂禍的目光,渾渾噩噩離開大樓,終究是沒有得到安雅的幫助。
安雅的恨意,濃鬱到能洞穿頭頂的天空,在天空的另外一頭,連接著地獄。
我的世界再也沒有天堂,唯有地獄相伴。
安雅成功了。
我抬起頭,眼前一片混沌,胃裡翻滾,趴在地上嘔吐起來,一絲絲血痕,在陽光下觸目驚心。
身體剛有所好轉,原以為有個五年存活期。
沒想到開始惡化。
可我現在不想管那麼多,甚至不想治療。
曾經在瑞士得到的希望,在安雅的刻意報複中,煙消雲散。
我狠狠吸口氣,望著天空,心中咒罵老天爺。
為什麼對我那麼殘忍?
趕到醫院時,廖阿姨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不過雖然沒有安雅醫院手術一把刀,但聘請了一把飛刀,勉強給阿姨做了手術。
可惜效果不好,看著插滿管子的老人,我心痛難忍。
是自己的無能,導致阿姨受苦啊。
可廖阿姨那麼善良的老人,為什麼要承受病痛的折磨?
我恨自己沒有能力,也恨自己太懦弱。
忽然。
廖阿姨的病情惡化,需要再次手術,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外科醫生,很可能挺不過去。
並且。
手術費將是一筆天文數字。
我快瘋了。
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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