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曼簡直懷疑,這是别家派進來的反串黑。
正是這個“秘儀式”,對“俅爺”最看不慣,橫挑鼻子豎挑眼,反之亦然。
兩個人在半位面上混戰了十好幾個帖子,殺得日月無光,整個半位面因此戰火處處,混亂不堪,讓辛苦維持版面秩序的孜然面兒疲於奔命,勸也勸不下來。
幸好,這兩位大神對噴到最後不過癮,乾脆殺出位面,到更廣闊的天地中去戰鬥……至於是不是現實約架,大家就沒力氣去管了。
可這二位引燃的戰火,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消下去的。
尤其是孜然面兒這個傻狗子管理員,除了最不值錢的熱情之外,冷靜控製、手腕強硬、面厚心黑……該有的素質一個都沒有,這樣的粉絲管理員,應該很快就會被教做人了吧。
烏合之眾,早晚要崩。
至於崩的時間,應該是魔眼女的熱潮退去,或者那個熱情傻狗子的黯然離開或者徹底黑化的時候吧。
鐘曼給了一個簡單判斷,又順著“俅爺”給的鏈接,到那個全球後援會去看了看,確實要比私人位面的草台班子強上百倍,看得出是花了價錢的。她甚至在這裡面看到了幾個疑似專業人士的“身影”。
這個確實才算有點兒正規軍的樣子。
但魔眼女的熱度能維持多久,能夠支撐這種專業的組織嗎?“俅爺”這樣的大金主,又有多少熱情可以消耗?
看多了類似的邏輯,人就很容易消極。
鐘曼歎了口氣,興致已經給打消了大半。但本著再小的蚊子腿兒也是肉的原則,她還是在“全球後援會”那裡註冊了會員,想了想,也傻狗子的半位面加了關注,畢竟能夠爽快付錢的小傢夥,都有成為大客戶的潛質的。
加了關注的第一時間,半位面就自動發來一個看上去是手繪的卡通形象,算是感謝關注之類。
這個卡通畫有一點點像魔眼女,隻能說一點點。看樣子是稍微有一點兒繪畫基礎的人的作品,和粉圈裡高薪聘請、乃至自動貼上的大觸,完全不是一個水準。
說不定就是那個孜然面兒親手所為。
不過很難得,憑藉這稚嫩的筆觸,她竟然還能展現出魔眼女依稀顯露的那份冷意和英氣。
就是那種“你關注了啊,我知道了”之類的強a氣場……剛剛拍到了類似場景的鐘曼,心有慼慼焉。
心理波動也就到此為止了。
通勤車到達學校餐廳附近的站點,鐘曼果斷關掉有關頁面,開始操心自家的早餐,以及前往航空港的種種細節問題。
簡單早餐後,她回到教工宿舍衝了個澡,開始整理今天所需的設備。卻發現沖澡這段時間,自家的信箱,還有天街社區的用戶私信,呼啦啦多出十多條……
大都還是同一個人。
嗯,就是那個咋咋呼呼的傻狗子,呃,是半位面管理者:孜然面兒。
“姐姐,在嗎?能問問題嗎?”
“求告知,那個拍攝場景在什麼地方啊!我在原片上沒找到。”
“我相信這個肯定不是擺拍,但好多人不信,我說服不了他們。”
“我保證,絕對不去打擾瑞雯小姐姐的生活,可我現在招架不住了啊啊啊啊……”
“姐姐救命!”
很顯然,過分活躍的半位面管理員,正為她幼稚的行為買單,從而遭到第一波失控的反噬。
鐘曼當然可以提供相關資訊,可那又有什麼用呢?現在這種混亂局面,隻能說明傻狗子太傻,或者膽子太小。
原本這完全算不上問題,不動用權限禁言幾十、上百個活躍的黑子,算什麼管理員?也就是孜然面兒還妄想團結大多數,儘量為她的瑞雯小姐姐爭取更多粉絲,才造成眼下這種局面。
孜然面兒自己沒有那份能力和魅力,她隻能自覺不自覺地去放大偶像的能力和魅力……但她的偶像支撐得住這份信任嗎?
至於是不是擺拍,這都不是需要討論的問題。
就是拍攝者鐘曼自己,也不確認,那算是怎樣一個場景。她不是官透的攝影師,可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呢?
都到公眾空間來討生活了,哪有那麼多白蓮花供人選擇啊!用幻想、妄想把偶像的人格和底線拗得太高,註定大家都沒有好下場的……
鐘曼又歎了口氣,沒有閒情也沒有時間去理會這種爛賬了。
按照既定計劃,鐘曼把攝錄設備裝滿了行李箱,小心做好了緩衝防震措施,便出門前往距離學校最近的地鐵站。
中間又倒了一次通勤車,剛出校門,鐘曼就聽到有人在後面按喇叭。她下意識扭頭,一輛車停在路邊,車窗打開,副駕駛是一位看上去柔美可人的女性,卻是面生。
對方顯然也是如此,瞪大眼睛看鐘曼,都不知道後面該怎麼接。
下一秒,駕駛位那邊,一張帶著眼鏡的瘦臉探出來,對鐘曼露出稍帶刻意的爽朗笑容:“嗨,老師,您去哪兒這是?捎您一段兒?”
這是不久前遇到的那個……叫田啟吧,好像和魔眼女認識,還攔她拍照來著。
鐘曼下意識關注了一下視網膜對映的係統時間——現在知行學院大二學生的課業空當,已經足夠支撐他們在上課期間,駕車外出且把妹了嗎?
鐘曼不願搭理他,但也沒必要掉頭就走,便簡單迴應:“坐地鐵。”
“别呀,夏城的地鐵簡直了……您這大包小包的,出遠門兒?去航空港?”
現在這世道,要想跨城通行,基本上隻有飛艇和輪渡兩種形式。三戰前高度發達的陸路交通網,在畸變時代到來後幾乎完全中斷。近些年,倒是一直有聲音,說是陸上交通重建工作,要與反攻荒野的進度相匹配,但要實現,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做到的。
田啟的簡單二選一,算是僥倖猜到。
雖然他完全想錯了鐘曼的目的。
鐘曼沒義務給田啟明確的答覆,隻是禮貌地笑了笑。
田啟見狀,隻能再迂迴一下,介紹副駕駛座位上的女士:“我堂姐,田思,也是建築設計這一掛的,剛開始研究生生涯……哦,過了暑假才算研一吧。”
鐘曼對田思笑了笑,後者也回以笑容,非常甜美,讓人一見就生好感。
但這點好感,還不足以讓鐘曼改變既定計劃,便趕在田思發話助攻之前,揮手告别:“地鐵口就在前面,不勞煩了,再見。”
鐘曼步伐輕快而堅定,沒給田啟多說話的空間,至於行李箱,則是開啟了自走跟隨功能,都不用她拉動——沒有給田啟任何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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