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梁嬤嬤被打得涕淚橫流,腰間盤也打得錯了位,鑽心的疼。
一旁的婆子幫她取了嘴裡的抹布。
她才哭著道:“老爺冤枉呀,老奴什麼都教了的,這真不怪老奴。姑娘她實在是喜歡魏公子,把持不住自己。老奴也勸過,不頂用呀,還說再勸連我一起打。”
這像是沈茉輕能做出來的事情,沈叢霖不解的看著沈茉輕,等她解釋。
沈茉輕訝異道:“嬤嬤教了?許是提過幾回?怎麼我竟不記得了,按說嬤嬤來我身邊之時我才九歲,應當是嬤嬤怎麼教,我便怎麼學的,怎麼如今這脾氣到還不如十歲前了呢?
現在想想這些年,我這腦子裡隻記得嬤嬤教我該如何搶自己喜歡的東西,該如何教訓不聽話的奴才,便是在外頭也是如此,不順心了便引著我打别人耳光呢。”
梁嬤嬤大驚,姑娘怎麼忽然間性子通透了,她確實是奉了主母的命,從小縱著大小姐不順心了就發脾氣,想要的東西就該搶回來,她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便是:您是大小姐,該遵循的規矩遵循,規矩以外的就不能太好欺負,沒得縱壞了那起子看人眼色的。
正經的規矩禮儀不過是隨便教教,姑娘做得到做不到她都不深究。
隻把面子上的那些規矩做一做能瞞過長輩便可。
按說這樣從小浸淫著這些觀點培養大的孩子是意識不到自己性格的不足之處的,隻以為是别人都想欺負自己。
别人也隻會以為這孩子是個教不好的。
這其中的輕重拿捏很看分寸,這些年她一直做的很好。
她正是會這一手兒,幫著兩三個主母教廢了她們眼中釘的孩子。狠狠賺了幾筆。
這才被高價聘了來,眼看著這個也是越來越不成器,她還想著過兩年等大姑娘出嫁了,自己便去下一家兒。
誰知竟被戳穿。
她豈能輕易承認,腦子裡正極速的轉著想怎麼辯駁。
沈茉輕不給她機會,說道:“這是想著如何脫身呢,父親,以女兒看這個嬤嬤還是想隱瞞您,不如再打二十板子。”
沈叢霖火氣直往上竄道:“正是呢,我女兒以前可不是這個性格,你個老刁奴竟這樣謀害主子,快說你受了何人指使,不然打斷你的狗腿扔到大街上。來人,架上板子。”
梁嬤嬤見著板子又要招呼到身上,那裡還有心思想别的趴在地上嚎哭道:“是夫人,是夫人。”
蓋寶珠詫異道:“越發怪了,怎麼是我?”
梁嬤嬤哭道:“對不起了,夫人,老奴也是沒法子,您當初不正是聽了奴才能不露痕跡的教壞主子,所以才高價聘請了老奴。”
蓋寶珠騰的站起身指著她道:“胡說什麼?我當初是看著你價格高,又做過幾家高門貴女的教養嬤嬤,想著你必定是個好的。這才聘了給輕丫頭。誰知你這麼個德行,竟還自己胡亂猜測主家的意思?”
梁嬤嬤呆了,這個確實沒有明說過,誰會將這話挑明瞭?每家的夫人都是隱晦的提幾句,沒有一句是明說的。
沈叢霖早已氣的不行,連聲嚷著:“打打打,給我打,竟還攀咬起來了。”
劈裡啪啦一頓板子,梁嬤嬤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一點辯駁的機會也沒有了。
沈叢霖氣哼哼道:“罷了,她沒有賣身契,還是個良民,抬她到醫館。一分錢别給她帶出門。”
沈茉輕躺在床上弱弱的道:“再順便將她做的好事到她之前的主家兒那裡說道說道,我看她還能活多久。”
梁嬤嬤已經昏迷聽不到這話。
但是蓋寶珠聽到了,她嚇得一個激靈。幸虧自己當時沒有跟這個梁嬤嬤多說什麼。
怎麼沈茉輕忽然間這樣嚇人了。
她很想撫著胸口喘喘氣,但又不敢。
沈茉輕斜睨著這個滿臉緊張的女人道:“多謝母親替女兒找的這樣好的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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