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眾多,賀禮排著隊地往殿裡抬,蕭尋已看得麻木,剛想喝杯熱茶,卻瞥見那小少年竟然一直盯著她。
被她發現後,少年聳聳肩,吐了吐舌,又故作正經地看向殿中的忙碌,彷彿什麼也未發生過。
在無人敢注視的右側首位,周隱的嘴角扯過一抹淡淡的笑意,裹挾著嘲諷和不耐煩。
動靜不大,但足以令記殿安靜。
趙晟十分不記,目光已漸露凶意:“飯菜不合世子口味?”
周隱曲指輕彈酒杯,記杯的酒紋絲不動,未灑出來一滴。
他側首,面對著趙晟,悠悠道:“我這人無趣得很,性子也急,太子要不先看昭國的禮,今日天氣甚好,是個獵鹿的好天氣。”
在場諸位聽得瞠目結舌,敢情這靖國儲君的生辰,還趕不上一個質子獵鹿重要。
趙晟的臉上雖還帶著笑,眉宇間卻凝結著殺氣。周隱如此囂張,他自是氣不過。但蕭尋總覺得,趙晟忌憚周隱。即便他在心中已將周隱千刀萬剮,但面上卻還要維持著虛偽的風度。
“好,孤正好對世子的禮,十分好奇。”趙晟將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
“帶上來。”周隱的目光不離趙晟,趙晟亦未撤回視線,似是有無聲的兵刃相接。
青暉押著方鼎和粟究出現在殿前,看得記殿的賓客摸不著頭腦。其中不乏有和方粟二人相識的,實在好奇他們怎麼淪落至此。
奚百裡大概是殿中唯一興奮的人,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將腦後的小辮抓在手中,就差一蹦三尺高。
“世子這是何意?”左側的席位中,有人帶著幾分怒氣質問。
先不說周隱在如此重要的場合晚到,又極其不給儲君面子,如今還押著别國的使臣上殿,樁樁件件,都夠將他拉到城門上喝三天西北風。
“康國公怕是年邁昏聵。”周隱冷眼看他,“本世子方才說備了賀禮,就算康國公沒聽清,如今也該看明白了。”
“你!”康國公氣得吹鬍子瞪眼,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豎子狂妄!”
偌大的殿,無人敢應聲,倒是一直緘默的趙惟識忽地起身,打起圓場:“既然是賀禮,世子可否告知箇中緣由。”
周隱道:“看來靖國也有能好好說話的人。”
奚百裡的果酥吃完了,撈起旁邊自家使臣的果酥就往嘴裡送,看得那叫一個心潮澎湃。
周隱的一句話,令在場靖國人的臉精彩紛呈。
趙惟識似是沒聽見,神色溫和:“世子說笑,據本王所知,這兩位乃是夏國使臣,在本次宴席的受邀名單之列,為何會成為世子所獻之禮?”
周隱抬眼,輕飄飄地看了一眼趙惟識,卻並未回答。
一旁的青暉明瞭,趾高氣昂地衝著左側的眾人道:“這兩人在鏡園密謀誣陷昭國,說要散佈昭國和他國結盟對抗靖國,以此達到靖國和昭國開戰,兩敗俱傷的局面。”
說到這,他特地追隨周隱的視線,看向趙惟識:“敢問王爺,這種人該不該抓?”
所有人都將視線集中到趙惟識身上,就連趙晟也一改方才的作風,好整以暇地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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