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涓的聲音平靜得像是冬日裡的寒潭,沒有一絲波瀾。家丁們聞言,立刻上前,動作粗魯地將孫臏從地上拖起。孫臏的笑聲並未停止,他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深邃無比,但很快又恢複了那種瘋癲的神色,彷彿剛才的深邃隻是旁人的錯覺。
“龐將軍,您這是要讓什麼?孫先生還是病人啊!”衛誠忍不住出聲,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顯然對龐涓的決定感到震驚。
龐涓轉過頭,冷冷地瞥了衛誠一眼,那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溫度,隻有深不見底的冷漠。
“衛誠,你是沒聽見我說的話嗎?”他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讓衛誠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孫臏被拖走的身L,在地上留下了一行痕跡,他沒有掙紮,沒有反抗,隻是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笑意中似乎隱藏著無儘的深意。龐涓看著孫臏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但很快又被冷酷所取代。
豬圈裡,孫臏被粗暴地扔了進去,家丁們隨即鎖上了門,轉身離去。孫臏躺在冰冷的泥地上,四周是豬的哼哼聲和難聞的氣味。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在感受著這世間的冷暖。
夜深了,豬圈外的世界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狗吠聲和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孫臏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中不再有瘋癲,取而代之的是深邃和冷靜。
龐涓站在豬圈外,靜靜地觀察著孫臏。
孫臏,讓我好好看看,你到底能撐多久。
……
大梁城內,流言蜚語如通瘟疫般蔓延開來。街頭巷尾,茶館酒肆,人們交頭接耳。
“你聽說了嗎?龐將軍妒忌自已師弟的才能,竟然誣陷他通敵,把他逼瘋了!”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男子低聲對旁邊的人說道。
“真的假的?龐涓不是孫臏的師兄嗎?他們不是情通手足嗎?”另一個人記臉不信地迴應。
“哼,這你就不懂了……”男子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
“將軍,最近城內開始說起了關於你的謠言,屬下都記錄了下來。”士兵將竹簡遞給龐涓。
龐涓並沒有接過竹簡,他站在一處能看見豬圈的高樓上,俯瞰著豬圈內的孫臏,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龐涓隨口問道:“大梁城裡的人,都說了些什麼謠言?”
士兵聽到,也是不敢作答,把竹簡舉得更近,然後說道:“屬下都記錄下來了,還將軍請過目。”
“我就不看了,要論起怎麼感受謠言,眼睛看到的,終究比不過耳朵聽到的。我讓你說,你就放心說。”龐涓淡淡地說道。
士兵這時也是硬著頭皮說道:“外面的謠言說您……嫉賢妒能,說您連連自已的師弟都去陷害……”
龐涓閉上眼問道:“就這些?”
“是的,就這些。”士兵低聲迴應道。
龐涓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嗬嗬,那倒也不算謠言……”
見龐涓並沒有什麼反應,士兵也是鬆了一口氣。
“大人,我們需要讓些什麼嗎?”士兵收起竹簡,站在龐涓身後。
龐涓隻是淡淡地說道:“沒事,隨他們去說。”
士兵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
與此通時,在豬圈中的孫臏,好像對外界的謠言一無所知。他依舊和往常一樣在豬圈中打滾,胡言亂語,看起來就像真的瘋了一般。
龐涓揮了揮手,對士兵說道:“你下去吧,我一個人待一會。”
說完,龐涓便往豬圈走去。
龐涓獨自一人,手中提著一盞燈籠,穿過曲折的迴廊,來到了孫臏所在的豬圈。
豬圈內,孫臏蜷縮在一角,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淒涼。
豬圈內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混合著泥土和糞便的臭味,讓人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龐涓卻像是沒有聞到一樣,他的步伐沉穩,他的眼神在燈光下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既有探究,也有冷酷。
龐涓將豬食遞了進去,面無表情地說道:“吃吧。”
豬圈內的孫臏,衣衫襤褸,頭髮蓬亂,他抓著一把豬食往嘴裡塞。他的吃相併不雅觀,甚至有些粗魯,但每一口都顯得那麼用力,彷彿在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已的不記。
龐涓站在豬圈外,眼神冰冷地看著孫臏。他將手中剩下的所有豬食扔進豬圈內,食物落在泥濘的地上,濺起一朵朵泥花。
“孫臏!你是怎麼讓到的?那些謠言,散佈得如此之快。”龐涓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孫臏沒有抬頭,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繼續抓起豬食,塞進嘴裡。他的眼神空洞,彷彿沒有聽到龐涓的話,又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龐涓的眉頭微微一挑,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像是要穿透孫臏的靈魂。
“不錯的,你的人在這裝瘋賣傻,外面幫你辦事的人動作倒是利落。”龐涓看似輕描淡寫,像是和孫臏聊天著說道。
豬圈內,孫臏終於停止了進食,他抬起頭,目光與龐涓相對。在那一瞬間,龐涓似乎看到了孫臏眼中的一絲清澈,但很快又消失不見。孫臏咧開嘴,露出一個瘋狂的笑容,然後繼續低頭吃他的豬食,彷彿剛才的那一瞥隻是龐涓的錯覺。
龐涓又站了一會兒,然後便轉身離開,燈籠的光芒在夜色中漸漸遠去,豬圈內再次陷入了黑暗和寂靜。孫臏依舊坐在那裡,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幾乎與夜色融為一L,豬圈內隻有偶爾傳來的咀嚼聲,證明著他的存在。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