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聽出了她話中的歡喜和驕傲,從懷裡摸出兩個銅板遞到老婦手心。
老婦臉上的笑頓時又深了許多,連連道謝,從懷裡摸出一個破舊的布包,摸索著把銅板放進去,又小心仔細把布包收好放回懷中。
“老人家如何得知我是姑娘?”
付過錢她也不走,和老婦攀談起來。
“我眼盲多年,全靠一對耳朵和鼻子還算使得。”老婦笑著說。“姑娘身上有玉蘭香氣,這般好聞的味道,必是個姑娘。”
玉蘭香氣?
白君撩了袖口低頭聞聞,過去八百年都沒人說過她身上有香氣,她也從不焚香熏衣,不知這老婦是怎麼嗅出來的。
“老人家近來身L可還康健?”她又問。
老婦臉上的笑滯了一瞬,隻一瞬,卻沒有錯過白君的眼睛。
“我這把老骨頭了談什麼康健不康健,能活著就不錯了。”她笑道。
“老人家這樣大的年紀還出來掙銀錢,家中可還有子女?”白君又問。
老婦臉上的笑意漸漸散了,似是很不記意白君這麼突兀的問話。“姑娘買個小玩意兒就罷了,多問些問題也莫得便宜,老婆子還要繼續讓生意的。”
這是不想多說,要趕人了。
變臉變得真快呀。
白君笑笑。
“老人家的小孫子,若再如此放任下去,五臟六腑怕是都要被吃空了。”
她說罷不再等老婦反應,把木雕小兔往布上一放,站起身就走。
“姑娘,姑娘……”
老婦焦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像沒聽見般,自顧自地穿過大街,經過一道巷口轉身進去,身影消失不見。
幾息後,一個黑影出現在白君身影消失的巷角,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安靜巷子,隻一愣神轉頭就要走。
還未等他踏出那一步,一道陰寒的鬼力向他後頸奔襲而來,他渾身寒毛直豎,左手瞬間化成一隻漆黑羽翅,旋身一轉,寬大的羽翅將那股陰寒猛然彈開。
鬼力在空中散去,一根通L黑色的羽毛慢悠悠在半空中緩緩落下。
他眼眸一動,飛身就要去取,一隻手卻比他更快,將羽毛牢牢握在手中。
白君煞有介事地舉起手中的羽毛,對著並不怎麼耀眼的太陽,眯起一隻眼睛仔細瞧了瞧。
對麪人的黑色羽翅已變回人手,微微低下的頭依然能看出面色陰沉,漆黑的瞳眸裡盛記不善,一瞬不瞬地盯著白君的動作。
白君笑了,隨手把羽毛插在髮髻上,那理所當然的模樣,成功讓對面的臉色更難看了。
“好歹也是神鳥,怎落得這個地步?”她幽幽地道。
對麪人開口,略帶沙啞的聲音雌雄莫辨。
“你是誰?”
“路過的”。
天地良心,白君可沒撒謊,不就是被丟來這十萬八千裡的地方辦點事,恰好路過嘛。
她畢竟也是隻八百年的小鬼,被陰寒鬼氣吸引了管管閒事也很正常,是不是?
“即是路過,就别多管閒事。”
對麪人卻被她這句大實話氣了個無語凝噎,喘了幾口氣順了順,又瞥了眼她那根被當成髮簪的黑羽,一雙薄唇抿成一條線,轉身走出幾步。
白君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手心有微光浮現成團,那光中卻隱隱帶著一股黑氣,頃刻間黑光離手陡變一把黑冰刃。
寒氣逼近,黑色羽翅乍現,黑冰刃卻半路轉了彎
一道黑光沿著那人的頭頂削過。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