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十五年那一年,肖元燁冊封大皇子肖明軒為太子,正式穩固了大皇子的朝堂地位。但是如今朝堂上自成兩派,一派是以丞相為代表的太子黨,一面是以如今氣焰正盛的三皇子一派。現下兩邊勢力此消彼長,相互製衡牽絆,這在前幾年還是一個對皇上來說最好的局面,但是隨著他年紀見長,L力逐漸沒有以前那麼充沛,開始慢慢將朝中之事放手交由太子處理。
這種時侯,他還是希望自已選中的太子能一統朝政,這不光是對於朝堂,對於百姓來說也是一個好事。畢竟,沒有戰爭的紛擾,就不會有人流離失所,朝不保夕,那樣的日子,肖元燁再也不願意看到。
所以,要想鞏固太子的地位,必須將戰無不勝執掌軍權的定北侯拉攏到太子的陣營裡。肖元燁在深夜的寢宮裡琢磨好久,終於想出一個算不上辦法的辦法---讓擁護太子的丞相府和一直兩邊不站隊的定北侯兩家聯姻。
雖然這樣的牽製方法對顧恒城那個冷麪閻羅不一定起到很大的作用,但是兩家一旦結了親,對外人來說也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這樣想著,便有了今日的這盤以切磋為由頭,實則就是為賜婚找個理由的棋局。
顧之倉也不是不知道皇上的打算,笑話,他們兩雖說有君臣之别,但是也是好幾十年的老友,肖元燁肚子裡打的什麼主意,他豈能一概不知?
雖然自已掛著個定國公稱號不上早朝不參政,但是好歹當今朝堂的局勢他也明瞭,隻要自已那殺伐果決,掌管朝中大半軍權的孫兒傾向了太子這邊,那麼太子在朝堂上的局勢就像今天的這盤棋,穩贏了。
這樣想著,顧之倉知道,這次的聯姻就是他那孫兒也被算計在內了。他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便不再多想,伸手去撈桌邊的茶盞,那已經涼透了的茶水早已被伺侯在旁的宮人換去了,此時顧之倉喝在嘴裡的茶溫度剛好,倒也叫他忘記了先前的憤憤和擔憂,通皇上一起等待顧恒城進宮。
顧恒城帶著一身戰場上特有的肅殺和淩冽的氣息走進了室內。
他穿著一身玄色鐵甲戰袍,黑髮高高束起用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高大的身L隨著他沉穩的腳步走上前來。本來一張生得極好俊朗的臉冷峻嚴肅,看不見一絲溫和的表情,在寒衣鐵甲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桀驁冷酷。他拜見了皇上後看見自已的祖父也在倒是並沒有露出疑惑的神色,彷彿早已習慣了一樣。
“愛卿啊,這次朔州一戰大獲全勝全是你指揮有方的功勞,你想要什麼賞賜,朕都記足你。”肖元燁故意像以往那樣說著毫無新意的話,心裡確是打著不一樣的算盤。
“保衛國土本是臣義不容辭的責任,臣不用什麼賞賜。”顧恒城毫無懸念地回答著與往日一樣的答案。
“是啊是啊,效忠皇上是臣子的本分,嗬嗬嗬,不要賞賜不要賞賜的。”顧之倉乾巴巴的笑著說道,臉上堆著的假笑比哭還難看。
肖元燁瞪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繼續笑嗬嗬的假裝不經意間問道:“愛卿今年也二十有六了吧,該成家立業了,大丈夫理當先成家再立業,可不要耽擱自身的終身大事。”
“不耽擱不耽擱。”顧之倉又不小心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肖元燁終於忍不住懟起他來:“什麼不耽擱,我看已經很耽擱了,自家孫兒的大事都不操心,你是怎麼當這個祖父的。”
“……”,顧之倉已無話可說,哭喪著臉縮在一旁,看著顧恒城的臉色不再言語。
“丞相陸仲平之女陸凝心溫良賢淑,慧智蘭心,朕欲將其賜予你為妻,不知愛卿意下如何?”這句話肖元燁說得漫不經心,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天子一言即是聖旨,哪有抗旨不尊的道理。
顧恒城聽到這裡,眉頭微蹙,原本毫無表情的臉色僵了一僵,隨即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細微的神色變化,抬頭對著皇上身邊的顧之倉看了一眼。顧之倉尷尬的迴避著他的目光,也不再說話,怕是要把這個孫兒出賣到底了。
“臣,謝主隆恩!”顧恒城終是接下了這道口頭聖旨,但是此刻的他卻再也不想待在這讓人透不過氣來的屋裡了,他領旨謝恩後便找了個理由退出了禦書房。
此刻外面的雪比回京時下得更緊了,顧恒城沒有立刻回到自已的定北侯府,而是徑直朝定國公府方向走去,他要等待著他的好祖父歸來,好好的聊一聊,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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