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含笑,臉上滿是得意:“不過丟些垃圾罷了,阿兄,你不會怪我吧?”1
祁宸燁緊隨其後。
他掃了火盆中我與他的回憶,隻輕描淡寫地哄聞青月。
“不過是一些可有可無的玩意兒罷了,青月兄若是喜歡,我屆時弄了一模一樣的贈予你。”
可有可無。
原來我所珍愛之物,於他而言什麼都不是。
“不必。”
火盆中烈焰跳躍,合著我的愛、我的過往也一併焚燒殆儘。
“扔了也好,就當是與曾經做個分割。”
“祁大人,祁宸燁……這三年的愛恨,便煙消雲散。”
“你這是什麼意思?”祁宸燁皺起眉頭,伸手欲抓我的手腕。
第一次,我直直甩開了他,轉身回了聞宅……
一連數日,我都在聞宅閉門不出。
我沒再見過祁宸燁。
可祁宸燁寵愛正妻的傳聞卻鬨的沸沸揚揚。
什麼侯府世子深夜為愛妻登望江樓作畫,侯府世子清晨為愛妻定珍饈閣的白玉糕……
我再次深刻明白。
真正愛你的人,哪怕你什麼都不做,愛意也會像雨一樣落在身上。
可笑我兢兢業業為他主持中饋三年,竟從來不曾感受過……
外頭雪花更大了,我當即駕車進了宮。
皇宮,太極殿外。
我已等候一個時辰,陛下仍舊避而不見。
路過的公公似有不忍,悄聲勸我:“聞總督,朝中正缺您這樣的青年才俊,您又何必想不開要自請外調?”
我攥緊手,於殿外雪中跪下:“臣自知才疏學淺,隻想曆練幾年,才有資格侍奉陛下。”
見我固執己見,公公歎息一聲離開。
半日輪轉,天色眨眼黑沉。
膝下的青石堅硬無比,我的雙腿已沒了知覺。
肩上越來越重,刺骨寒冷侵入肺腑,小腹傳來墜痛。
我閉了閉眼,撥出一口白氣。
大太監撐著傘走過來,無奈勸慰:“聞總督,陛下當真沒空見您,您這又是何苦……”
我喉頭髮哽,抬眸便見一道熟悉的人影遠遠走來。
還未待我看清是誰,便聽祁宸燁清朗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我腦海眼前一片眩暈,豁然看向祁宸燁。
他一貫冷淡的臉上滿是欣喜憧憬,與當初得知我有孕時的模樣截然不同。
甚至我現在還記得,他得知我落胎,臉上一絲哀慟也無,隻冷冷說了一句“節哀”。
而今聞青月的孩子還在腹中,他就來向皇帝請封……
這時,殿內傳來渾厚沉悶的聲音:“朕允了!”
“謝陛下恩典!”
祁宸燁舒了一口氣,跪拜叩謝。
謝恩過後,他轉身欲走,卻驟然發現了我。
四目相對。
祁宸燁俊美面容上溫和的笑意倏忽僵住。
“雪……青月兄怎麼在這?”
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艱難抬手抱拳恭賀:“陛下既已準封,那本官便提前恭賀祁大人一門三爵。”
分明是被我恭賀,可祁宸燁的面色卻變得不太好。
“倒要多謝青月兄祝賀。”他的不悅寫在臉上,眼中還隱隱掠過失望。
我卻不明白他在失望什麼?
他已與真正相愛的女子結為連理、有了期盼的孩兒、又得陛下恩典,又有什麼可失望的?
還是沒看見我禦前大吵大鬨,叫陛下收回成命?
如果是這樣,那他勢必要失望了。
這時,大太監道:“祁大人,您就勸勸聞總督吧!”
“聞總督自請外調,可陛下這邊……”他哭喪著臉。
祁宸燁的臉瞬間沉了下去:“你要離開京城?”1
我隻當做沒聽見祁宸燁的話,再度對著太極殿開口:“陛下,蜀南地處艱險,匪患橫行、蟲蛇滋生,還請陛下允臣外調,下官願以一生所學造福百姓!”
太極殿依舊毫無聲息。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脊梁幾乎要被那撲面而來的窒息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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