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緣握著信紙的手不斷收緊,心更是像紮了無數根針一樣。
密密麻麻的痛意,悉數湧了上來。
周應淮久久未曾成婚,是因為自己?
若是她早些覺察到他的心意,一切會不會都變得不一樣?
她欠周應淮的太多了……
黎若緣靜默許久後,她緩緩走進靈堂。
到了周母的身邊,伸手將她扶起。
“伯母……若您同意,我願嫁與應淮,從此代她儘孝,伺候照顧您與伯父。”
頓時,周圍靜默,所有人震驚的看向她。
蕭寒風上前一把拽過她手臂:“黎若緣,你發什麼瘋?”
黎若緣看向他,似乎瞧見他眼裡的緊張和害怕。
可是怕什麼呢?這是她自己的事。
她慢慢抽出手臂,收回視線。
靜默中,周母周父拒絕了黎若緣。
“黎姑娘,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人死不能複生,我們不能耽誤了你的餘生。”
黎若緣看著兩人通紅的眼,還想再說什麼。
但他們相互攙扶著離開了。
黎若緣看著他們的模樣,沒再堅持,隻是心裡並未打算放棄。
她默默離開了。
再回來時,她身著一襲紅色嫁衣,頭戴鳳冠霞帔,像一個出嫁的新婦。
喪葬已經結束,人也散儘。
她緩緩走到墓前,將買回來的男子樣式的紅色喜服燒儘。
“周應淮,今日就算我們的成婚之日了。”
“以前承蒙你的照拂,我無以為報,現在終於能為你做些事了,希望不要拒絕。”
空曠的山野,隻有呼呼的風聲迴應。
黎若緣在墓地待了很久,才離開。
離開墓地時,卻看到蕭寒風站在馬車邊。
不知他站了多久,雖撐著油紙傘,身上的黑色蟒袍依舊被雪打濕。
黎若緣站在原地看向他,錯覺此刻好像是分别的那個晚上。
半晌,她才朝他走去,客氣又疏離:“風雪大,九皇子還是該早些回去。”
蕭寒風皺眉看著她:“今日你不該如此。”
黎若緣身體一怔,沒說話。
靜默在兩人之間氤氳。
最後還是黎若緣先開了口:“明日我就要啟程去琉璃島了,以後再不回來。”
蕭寒風怔住,有些意外。
還未開口,黎若緣又道:“祝願九皇子和謝小姐白首成約。”
這一次,理智終於站了上風。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她感受的到,背後投來的拿到目光那麼強烈,那麼執拗。
可他們說好的……都别回頭。3
……
半月後,蕭寒風上朝。
嶺南一官員稟報:“近半月來,東權海風浪滔天,前往琉璃島的船隻悉數被打翻沉海,無人生還!”
還附帶著一張遇難的百姓名單。
蕭寒風臉色一變,心臟彷彿被驟然捏緊,他想起了黎若緣。
一種沒來由的惶恐頓時占據了他的心頭。
不會那麼巧的……
他忽而一步上前搶過那信箋,翻開時手指不自覺地蜷緊。
一眼,他就看到那個不想看到的名字——
黎若緣!
蕭寒風一直以來都遊刃有餘的掌握自己的命運,卻在這一刻彷徨起來!
黎若緣死了?!
他猛地站起身來,手裡的信箋落在地上。
腰間的玉佩撞到桌角,發出清脆的聲響,頓時碎了一地。
他看向地上的碎片,有黑有白。
上元節那天被黎若緣丟掉的那個白色玉佩已經被他撿了回去。
當初為什麼要將它撿回去?蕭寒風自己也說不清楚。
如今地上的看著碎片,他的心從未如此害怕過。
這件事在朝堂上並沒有濺起什麼水花,很快就銷聲匿跡。
但蕭寒風的日子卻因此天翻地覆。
他動用自己的所有人脈,去海上打撈屍體,卻一無所獲。
那海實在太大了!
蕭寒風從最開始的執拗,到最後不得不放棄,被迫接受她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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