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邊看了會兒手機,然後上床來,側躺在她身後,手繞過來,掌心貼在她小腹處,很輕很輕地撫。
男人的體溫高,掌心也溫熱,舒悅覺得暖烘烘的,忍不住往後,靠他更緊。
“有沒有好一點?”他問。
她點點頭,忽然笑了下。
陸識則:“笑什麼?”
舒悅說:“以前我覺得你好冷啊,你不愛說話,不管是和别人,還是和我,話都很少,惜字如金的樣子,那時候我覺得,你肯定特討厭我。”
陸識則沒說話。
舒悅翻過身來,面對著他,她精神了一點,問:“我想問個問題,你……什麼時候,對我有想法的?”
這問題有點兒難為情,不過她確實好奇。
因為過去發生的事,她以前很堅定地認為他們之間絕對不可能,怎麼會有人喜歡欺負過自己的人呢。
“不是難受嗎,”陸識則抬手,將她鬢邊髮絲往她耳後挽,“話這麼多。”
舒悅眼睫低垂下去,她就是有點不安。
他似乎從不翻舊賬,但這麼多年,她的心底對他的內疚從來沒有減少過,她所做出的彌補又很有限,甚至還又拋下了他一回……所以,在懷疑自己的位置受到威脅的時候,她非常不自信,本能地想要確認他對她的感情。
她輕輕歎口氣,“早知道,我推陸言越的時候,應該輕一點。”
陸識則蹙眉,覺得話題太跳躍,怎麼這個時候提起陸言越?
他默了幾秒,問她:“他受傷,你心軟了?”
舒悅說:“倒也不是心軟,就是心裡多少不太舒服吧,我長這麼大,沒有和人打過架的,雖然我很煩他這人,但確實也沒想讓他變成這樣。”
陸識則不語。
他想過更糟糕的,不知道多少回,他想陸家所有人都去死。
敲門聲傳來,他從床上下去開門。
舒悅聽見服務生的說話聲,她暗暗地惱自己,她很想問梁正國和他今天到底說了些什麼,但因為他之前不肯說,她就有點兒拉不下臉追問。
過了一陣,陸識則回到次臥,手裡端著水杯來到床邊,“喝點紅糖水吧。”
舒悅有些愣。
陸識則站在床邊,低頭看著她,“不想喝?”
舒悅趕緊坐起來了,他衝紅糖水時兌了冷水,溫度正好,她喝完,身上熱乎乎的。
陸識則又拿出一樣東西,是暖宮貼,他親自動手給她貼上去了。
舒悅的臉悄悄地紅了,但是心底又是高興的,等他再上床和她躺下來,她鼓起勇氣,問他:“那……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你和梁叔叔今天說了什麼嗎?”
他對她這麼好,應該不會不選她的,她覺得與其暗自揣測,不如直接問。
陸識則微怔,看著她的表情,有些無奈,“真的沒什麼,你很在意?”
舒悅拱進他懷裡,說:“我……我有些怕啊。”
“怕什麼?”
她低著頭,額頭抵在他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聲,小聲道:“陸言越落下後遺症,梁叔叔肯定也討厭死我了,我和你在一起,他會不會反對?”
“……”陸識則無語,“你擔心這個?”
舒悅點點頭,手抓住他家居服衣襟,“現在,我覺得我好像闖了禍。”
他的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
他說:“梁正國算老幾?”
舒悅一愣。
“我沒有父親,他也管不著我,”他語氣沉篤,“你沒有必要怕他。”
她動盪不安大半天的心,就在他這句話裡,歸於原位。
她抿唇,剛想說話,聽見他又開口。
“不是追我嗎?”他道:“一點風吹草動,你就胡思亂想,既然追我,就隻看著我,其他人都不重要,我們的事,是我們說了算。”
他眸色漆黑,凝視她雙眼,她覺得自己正在陷入那深黑的漩渦中,居然看得有些癡了,心底也因為他這番話而悸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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