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香蘭一噎,緊張的目光投向身旁的陸行舟。
陸行舟扶了扶眼鏡,從容不迫:“二叔,這件事一會兒我慢慢你們解釋,先進……”
話還沒說完,陸啟橋風似的跨了過來,猛地攥住顧香蘭的手。
力道之大,疼的她倒吸口涼氣,本能地掙紮:“放開我……”
“跟我走!”
男人幾乎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駭人的眼神讓人不敢又任何違抗。
不等其他人反應,陸啟橋攥著顧香蘭,大步出了門。
兩人身影剛消失,窩在陸行舟懷裡打盹的男孩突然醒了,迷迷糊糊叫了聲:“媽媽……”
陸行舟忙摸他的小腦袋,安撫道:“安安乖,媽媽一會兒就回來。”6
陸父這才看清他懷裡孩子的模樣,一下就愣住了。
他見過陸行舟孩子的照片,但那時孩子才一歲半,眼前的孩子大概有五歲了,長相竟然跟陸啟橋有七八分像!
就算是陸行舟和陸啟橋是堂兄弟,但這孩子真是……太像陸啟橋了。
“行舟,這孩子是安安?”陸父走過去,莫名對這孩子強烈的親近。
“對,剛滿五歲。”
陸行舟說著,捏了捏孩子的臉:“安安,叫爺爺。”
安安眨巴著大眼睛看向陸父,靦腆又甜甜叫了聲:“爺爺。”
這聲‘爺爺’直接讓陸司令樂開了花,把柺杖和對顧香蘭的疑慮一塊兒扔了,拍了下手就把孩子抱了過來。
掂了兩下又親了口安安的臉:“乖孩子!”
安安也不認生,乖乖趴在陸父的肩頭。
陸行舟轉過身,看著敞開的院門擰起眉,眼底滿是擔憂。
冷風颳過枯枝,寂靜的道路迴盪著兩道雜亂的腳步聲。
顧香蘭終於忍不住,拚命掙開手腕的束縛:“陸啟橋,你弄疼我了!”
“你還知道我是誰?”陸啟橋轉過身凝著她,鷹爪般銳利的黑眸翻湧著風暴。
顧香蘭揉著被捏到青紫的手腕,閃爍的眼神無處可放。
見她沉默,陸啟橋再想起剛才陸行舟牽著她,親昵的介紹,胸口頓然燒起股無名業火。
他聲音低啞,一步步逼近:“懷著孕不辭而别,消失六年,最後以我堂弟媳的身份回來,顧香蘭,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顧香蘭臉色微白,被逼的連連後退:“我……”
剛嚅動了下唇,一隻手就扼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直面面前眼底翻騰怒意的男人。
“看著我!”
顧香蘭呼吸漸漸急促,眼眶也開始泛紅,好半天,才勉強擠出句:“我們已經離婚了。”
聽到這話,陸啟橋通身的氣勢幾乎是沉到了穀底。
想起陸行舟懷裡的孩子,他表情更加難看:“陸行舟抱著的,是我兒子?”
他竭力控製著情緒,不讓自己被顧香蘭這荒唐的行為刺激到發瘋。
顧香蘭眸光暗了暗,吞嚥了下:“不是。”
頓了頓,又補充了句:“我們的孩子,沒保住。”
陸啟橋臉色一變,無意識地鬆開了手:“你說什麼?”
顧香蘭捏緊拳,終於主動迎上那深邃的眸子:“我走後沒多久,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沒了。”
短短幾句話,竟然像無數根針紮進了陸啟橋心口,憤怒、悲痛和無奈一下湧了上來。
孩子沒了。
他和顧香蘭的孩子沒了……
陸啟橋捏緊的拳發出‘哢哢’的脆響,可當看見顧香蘭通紅的雙眼,所有的怒火突然戛然而止。
他穩著呼吸:“那你跟陸行舟,怎麼回事?”
顧香蘭隻覺自己像個犯人,被陸啟橋審訊著,但她早有心理準備,隻是簡單地回答:“在學校當老師的時候,碰巧和行舟做了同事,然後就在一起了。”
‘行舟’這個稱呼讓陸啟橋覺得異常刺耳,可腦子卻還想著那個沒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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