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聖威赫赫,以國舅赫連珩為首的太.子黨都提心吊膽起來。
連鎖天關內的官員都未必知曉前縣令李淮昇被掉包,太子卻能遙知此事,至少說明他將手伸到了鎖天關。
而這一點足以令人懷疑惠王的罪行被曝光,都是他所為。
所以不管他是回答得天衣無縫,還是錯漏百出,都有可能與那“惡名昭著”的惠王一樣被冷落。
此時唯一的出路就是恰恰說到皇帝的心坎兒上,方能不遭至猜忌。
可哪能這麼容易?
太子宋長錦在越發緊張的氛圍中,意識到自己言行有失,靈機一動道:
“兒臣是聽五弟說的,五弟探知到此事後不敢直接稟告父皇,便與兒臣商議該如何是好,兒臣方才一心想要為父皇分憂,想都不想就說了出來。”
又是如此!
福王宋長安習慣了被宋長錦推出來擋箭。
不對,這次不僅擋箭,還狠狠踩了他一腳——
他“不敢”,宋長錦則是“一心想要為父皇分憂,想都不想”,對比起來,他怯懦無能,城府深厚,而宋長錦心繫父皇,赤誠孝順。
孰優孰劣,一目瞭然。
無數充滿惡意的眼神落在宋長安身上,他能猜到這些眼神的主人已經在打腹稿,準備附和宋長錦的話,把皇帝的猜疑引到他的身上。
他俯首道:“兒臣識得一名曾在鎖天關暫住的書生,他見過李淮昇多次,在李淮昇被帶進京不久,機緣巧合下又碰到了,他便將此事告知兒臣。兒臣未曾覈查此事真偽,故不敢告知父皇。”
如此一說,隱有暗諷宋長錦未曾查明就搶功之意。
而且,宋長安話中那位“曾在鎖天關暫住的書生”並非旁人,而是宋長錦重用一月有餘的幕僚。他將此人推出去,隻怕皇帝會順藤摸瓜查到東宮。
宋長錦及其黨羽皆變了臉色。
有那麼一刹那,宋長安想要將話截止在此,可惜如今皇帝正值壯年,各皇子皆比他勢大,他仍不得不蟄伏。
於是道:“兒臣亦未告訴二哥此事尚未經過調查,皆因二哥信賴愚弟,才將不被證實的事彙報給父皇。父皇若是責怪,就請責怪兒臣吧!”
此時是最好展示兄友弟恭的時候。
宋長錦當即道:“不怪五弟,兒臣既為長兄,又是儲君,理應明辨善斷。今日失誤,責任在我,請父皇莫要怪罪五弟。”
皇帝,不對,應該說坐到龍椅上的人都很奇怪。
他明明深知兒子之間絕不可和睦共處卻仍心存妄想,但是看到宋長青與宋長錦互愛互敬的一幕時,他又覺得虛假得過分,甚至會從他們的字裡行間品味出機鋒來。
他們是否會兄弟鬩牆,且等著看,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解決老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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