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都跟老大老二似的,以沒有意中人為由不肯成親,那可咋辦?所以能成一個是一個吧!
用蔣老頭的話來說,這些混小子們一個兩個都是來討債的,成個親都不省心,還挑三揀四的。
哪像他們那會兒,能娶上個暖被窩的就不錯了,隻要不缺胳膊不少腿,哪管什麼美啊醜的,反正吹了燈都一樣兒,能生孩子就行。
這話兒正好讓老胡氏聽見了,老太太那個氣喲,大掃帚當即就招呼上去了。
老頭兒被追得滿院子亂竄,若不是大夥兒給攔下了,腦殼上指不定會多出幾個包。
至於行四和行六的幾個,目前還在陸外公的學堂裡讀書,最遲明年也要下場了。
蔣禹清舅舅家的兩位表兄,大表哥陸懷已經考中舉人,如今進了四大書院中的白鹿書院讀書。
小表兄陸瑾也考中了秀才,在青州縣學讀書,明年也要下場考舉人了。
總之一切都還算不錯。
三年前,她二師兄郭解也已經娶了親,並於去年喜得一子。
蔣禹清親手刻了一枚加強版的平安玉符送給孩子做滿月禮。
至於三師兄,他同公孫子姝兩人拉拉扯扯這麼多年,終於在去年底修成正果。
他成親那天,邱神醫那個高興啊,說終於把這壓箱底的貨給清出去了,差點就砸手裡了。直把大傢夥兒笑了個半死。
又是一年秋風起。
當院子裡的樹葉又落下來的時候,蔣禹清知道,他們家離回京已經不遠了。一番斟酌後,返京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三。
陸氏已經在打包回程時要帶的行李,這次回去後,怕是要長住京城了。
邱神醫從來是小徒弟在哪裡,他就在哪裡,至於陸邑,他直言更喜歡肅州的自在,不願回京城。
況且這裡離萬劍山莊也近,他媳婦兒若是想回孃家了,也方便。蔣禹清尊重他的選擇,直接把這裡的和安醫院托付給了他。
至於其他,諸如溫暖毛紡工坊,蔣禹清也都一一作了妥善安排。
臨行前,蔣禹清沿著整個肅州飛了一圈。先去了看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大沙漠。
之後轉道去了“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草原。
再往東飛到了沙青縣的黑枸杞種植基地,再度給它們施放了一次生機。
轉東南又到了增平。可惜舅舅陸平章在三年任期滿後,被調回了零州任知縣。
因為那裡離家近,可以照顧年事已高的外公外婆。
之後又到了津馬縣,來到了驚馬嶺。在這裡,她和爹爹從大營借兵,剿滅了盤據在這裡的土匪,解救了十七位可憐姑娘。
經過了血與火的洗禮,如今,她們每個人都能獨擋一面,成了和安醫院的鐵娘子、活招牌。
甚至還有幾位找到了終身幸福。
她又去了下陳邑,當初被韃子屠戮焚燬的那個村莊。
曾經她在這裡答應過一位母親,要替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報仇,她做到了。
如今,斯人已逝,這片土地業已有了新的主人。村子外邊的田地裡,也都種滿了茂盛的莊稼。
他們都是近幾年,陸續從玉門關外遷進來的少數部落的遺民,亦或是從南方地區遷來,被水患毀了家園的百姓。
如今他們重新紮根在這裡,繁衍生息,安居樂業。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這或許就是將士們用生命守護這裡的意義。
離開下陳邑後,她又去了銅羅關六十裡外的那片緩坡處。
這裡的灌木雜草或許是因為有了那五千多血肉做肥料,長的格外的茂盛。
蔣禹清甚至看到有沙鼠在其間出沒,它的洞口處,隱隱可見鏽跡斑斑的彎刀碎片。
戈壁果然是埋葬一切罪惡的最好的墳地。
最後的最後,她再度來到了玉門關外的墓地。就像從前那樣,在每個墓碑前都擺了鮮花和酒,陪著他們坐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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