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帝點點頭,有些驚訝的看著面前的小不點兒。沒想到這小丫頭還真有點東西。
他又問:“那你再說說該怎麼育秧!”
蔣禹清於是從浸種開始講。
如何整理秧田,如何浸種,如何催芽,如何灑種,灑種後如何管理。
什麼時候放水,放多深,長到多高的時候開始移苗下大田……一直說到收穀,甚至收穀後剩下的稻草如何處理等等。
詳細得如同一本專業的農書,直聽到一殿的人目瞪口呆。
景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就差沒鼓掌說:“清清好厲害了。”
夏景帝有一種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三歲的小丫頭,而是一個種田多年,經驗豐富的老農。
他敢說,就連司農寺的農官們,也沒幾個,有這丫頭瞭解的這麼清楚的。
農業是大夏的立國之本,糧安則民安。
蔣文淵當縣令不到兩年,接連種出了兩種高產糧種,直接使大夏的糧食產收立於不敗之地。
而他的女兒在這麼小的年紀,就對農事瞭如指掌,當真是虎父無犬女。
假以時日,她未必不能超越她的父親,成為大夏的又一個棟梁之材。
有這樣的後輩,大夏何愁不興!
想到這,夏景帝一顆心頓時火熱火熱的,看待蔣禹清的眼光,彷彿在看一塊絕世珍寶。
“好、好、好,哈哈哈哈——!”他連聲說了三個好字。
一時間,整個椒房殿都是夏景帝爽朗的笑聲:“蔣愛卿不僅種田種的好,孩子也教的好。傳朕口喻,予以嘉獎。”
太監領命下去後。糰子小心的問:“陛下,我這算是過關了嗎?”
夏景帝摸摸她的頭道:“過關,過關!朕答應你的事,肯定不能忘!”
糰子於是一屁股坐在小軟凳上,可憐巴巴道:“那我可以要杯水喝麼?我渴了。”
滿殿的人都笑了起來。感慨這孩子是真的不認生,有啥說啥。
秦皇後立即讓人拿了溫熱的茶水來。
糰子接過,噸噸噸的一陣猛灌,一氣兒喝了大半壺,可見著實是渴壞了。
夏景帝覺得這小傢夥兒有趣極了,就問她一些在青州時候的事情。
糰子撿有趣兒的講了一些,一邊不動聲色的給她爹在皇帝面前刷好感。
比如說,夏景帝問她,你這麼小就對農事這樣瞭解,都是誰教你的?
糰子說:“我自己喜歡就學了。而且,我爹爹說,我們是農家的孩子,不能因為他當了官,就把田裡的本事給忘了。
所以,隻要去田裡都會帶著我。哥哥們休沐的時候也是要下田的。”
又比如說,夏景帝問她:“你覺得你爹爹是個好官嗎?”這坑挖的,就差歪腳脖子了。
糰子會跳嗎?
當然會跳,而且一蹦三尺高。
糰子是這麼說的:“當然是啦。”
“為什麼?”
“因為爹爹說了,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押韻的,話糙理不糙。
夏景帝頓時更滿意了,蔣愛卿是個實實在在的好官,他閨女也是個好孩子。
這一嘮就到了中午,帝後一家三口熱情的留了她下來吃了午飯。
吃完飯後,夏景帝和景衍還有事,就先走了。
秦皇後見她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於是又把身邊的兩個大宮女玉珠玉磬和一位掌事嬤嬤,閆嬤嬤賜給了她。
又留她在宮中歇了晌,賞賜許多寶貝,這才依依不捨的放她出宮。
臨出宮的時候又給了她一面讓她可以隨時進宮牌子,叮囑她别忘了時常來宮中看她。
糰子答應的妥妥的。
蔣禹清上了馬車,立即癱在車廂裡,閉著眼睛一動也不想動。
二玉以為她累了,就從車廂的抽屜裡,拿了條毯子給她蓋上。
蔣禹清卻是滿心的生無可念。
這已經不知道是她多少次裝癡撒嬌賣萌了,想想就覺得分外羞恥。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