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芸的確是這麼以為的,所以剛才話一出口,便就有些後悔,誰都有不願意碰觸的傷口,蘇良錦的傷口便就是穆昇,穆增雖然已經死了,可他留下的屈辱卻永遠都不會消弭殆儘。
她明知道,卻還是碰了那傷口,但是瞧著蘇良錦臉上的笑意,柳南芸就知道蘇良錦並沒有真的生氣,當下就鬆了口氣兒,道:“姐姐沒生氣就好,以後……我不提就是了。”
蘇良錦拍了拍她的手,半晌輕聲道:“其實我已經放下了。”
“啊?”柳南芸一怔,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確定地問道,“姐姐,您……您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蘇良錦說她已經放下了?放下了那段難堪屈辱的過往?
真的會嗎?一個女人恨了半輩子,怨了半輩子,真的就能說放下就放下?
柳南芸不信,但是蘇良錦一臉的雲淡風輕,卻又不由得她不信。
“其實在聽到穆增死訊的時候,我就已經放下了。”蘇良錦緩聲道,目光透過開啟的窗戶,看向院兒中正抽芽、點點嫩綠的柳樹,整個人都是輕鬆舒適的。
天兒是一天比一天暖和了,立春過後,一片生機盎然,隻是從前,再暖和的天,房中也是不敢開這麼大的窗戶的,蘇良錦的身子骨實在太差,是斷斷經不了涼風的,也是今年,蘇良錦的身子轉好,柳南芸才敢開窗戶,暖融融的風吹進來,是蘇良錦久違的醉人春光。
“阿綺,我恨穆增,恨他的不忠背叛,恨他帶給我的恥辱還有傷害,我曾經以為這種深入骨髓的恨意,會伴我終身,直到我睡進棺材裡,那恨意也會被我待到地下去,”春風浮動,蘇良錦看向柳南芸的目光如恰如此刻的春風一般和煦溫柔,她輕聲道,“我從來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我自來就不是個度量大的,更沒有以德報怨的心腸,我恨他,那就是一輩子,就得恨到底,我從來都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妥的。”
“但是那天在聽到他死訊的時候,我忽然就覺得不值得。”
“我這輩子有太多太多值得的事要做,也有太多太多值得的人親近,實在不值得為他分去哪怕一丁點兒的心思,”蘇良錦搖搖頭,淡淡笑道,“他那樣一個虛偽又不堪的人,憑什麼值得我浪費精力?我前半生太傻,已經為他浪費太多太多的心力,後半生再傻下去的話,這輩子簡直就成了笑話。”
“阿綺,你看春天來了,外頭的景色有多好,”說到這裡,蘇良錦忽然握住柳南芸的手,笑著指向掛在柳樹上的那架已經斑駁掉漆的鞦韆,“阿綺,我又想看你盪鞦韆了,跟從前一樣,蕩的高高的,笑的大大的。”
是啊,天氣那麼好,身邊的人兒也那麼的好,歲月終究沒有薄待她,她的心裡不該再有任何一個角落屬於那個狗男人,即便是因為恨的關係。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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